那舞姬驀地冷凝了麵色,鎮聲道:“誰都不要過來!”她一把拽起姨母便退到了玉階絕頂的甬道處,那是通往殿外的帝後公用通道。她悄悄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目光如撅,嘲笑道:“奴家賤命一條,就算血濺當場也冇甚麼值得可惜,隻是你們莫非竟不顧念太後她白叟家的鳳體麼?”
那舞姬怡然揚眉,“如此甚好。”
我聞言自是狠狠驚住,她究竟是誰,莫非果然是拓跋朔安排的人?不然她為何開口便喚我王妃?我再要上前去扶住姨母疲軟的身材,她卻已不再禁止,竟任由我攙住了姨母的手臂,淡淡笑道:“王妃公然睿智,也不白費王爺為你多番涉險。”
姨母微微一笑。“允禎?”
姨母麵上雖是笑著,但眼中卻瞧得清楚,並無幾分憂色。允祺因而便有些訕訕,轉頭對著侍立在一旁的臨風使了個眼色,臨風當即上前磕了個頭笑道:“太後孃娘,你可不要小瞧了這蓮花金盞,它固然瞧著並無特彆之處,可實實是內有乾坤,皇上為此但是花了很大的心機,就為著能博您白叟家一笑呢。您請看——”
那舞姬扶著姨母漸漸退了出去,我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卻彷彿非常信賴與我,後背半對著我,未加涓滴防備。我正暗自猜忌,她卻彷彿看破了我心中所想,扭頭清嫵一笑。
我微微發怔的當口,卻見殿中列席的各位大臣都著慌了,一疊聲地叨教著允祺要如何去處,允祺倒是麵色陰沉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允禎,隻沉吟不語。
我笑道:“此後便是自家姐妹,公主甚麼的,這些虛文能免就免了罷。”
爹爹本一向沉默旁觀,此時俄然開口:“叵測賊婦,怎可放縱?宓兒你還不退下!”
“宓兒你——”允祺麵色非常不佳,陰沉而憤激的情感在眼中猖獗流轉,彷彿要將我看破普通狠狠盯視著我,驀地嘲笑著揮了揮手,殿外候著的禦林軍隨即一鬨而入。
允禎與董挽晴又向姨母行了一禮後也各自歸座了,允祺悄悄咳了聲,指著大殿中心那純金打造的蓮花高台向姨母笑道:“這蓮花金盞但是兒臣特地為母後而製,半年前便開端完工了,卻不知母後可歡樂不呢?”
“擇日不如撞日,宓兒也非常附和姨孃的情意呢。”
她脅著姨母已漸漸退到了甬道口,我心急如焚,再沉不住氣逼近了一步:“站住!”
姨母笑道:“難為你如此故意,隻不過是個家宴,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允禎一怔,清秀而肥胖的臉頰驀地微微一紅,忙雙手接過了酒盞便低下了臉去,也不飲,也不放下,倒是實足地難堪拘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