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采一滯,本來那清淺到幾近便要瞧不出的笑意俄然便加深了,轉頭向著那少年道:“去找宋太醫,讓他在菡萏園中等著。”
一個完整陌生的房間,我有些恍忽,不是我在家中時的房間,也不是那剛住了幾日的謐秀宮房間,這倒是在那裡?
我這才反應過來,忙拉著蔻兒緊忙跪下,“見過娘娘!”
“我不曉得你在說甚麼。”我心中模糊明白了他接下來要說甚麼,但是我亦清楚的很,不管他說了甚麼,我也隻能強自平靜,隻當未聞。我掙了掙身子,又怕驚醒了蔻兒,隻得低聲喊道:“王爺請自重!”
望著他憤而拜彆的身影,我心底一痛,但是卻亦莫名地輕鬆了起來。我是周萏,是揹負著母親和大姊統統但願,家屬統統光榮的周萏,我不能如此率性聽任本身的豪情去作出一絲半點能夠會害了他們的事,從我踏進這沉沉宮門的那一刻起,我早已不是一人之身。
除非,我有所依托,並非孤身一人。
我一怔,忙循名譽去,卻見一個銀紫色襦裙的女子正盈盈立在亭下,微微仰首諦視於我。端莊中透著嬌媚的墮馬髻,烏牙牙的黑髮一絲不苟地盤結在腦後,隻斜斜簪了一支翡翠飛燕簪,素淨得很。膚若凝脂,新月般秀致的黛眉,秋水般澄淨的眼瞳,鼻如瑤柱,唇若落櫻,身形雖算不得高挑,卻極其纖細窈窕。骨肉均勻。微微含笑,左頰上若隱若現的一個小小的酒渦,卻不是靜妃是誰?
擺佈無事,掌事姑姑也未奉告我何時得見帝麵,我因而便讓蔻兒抱了隨行帶來的瑤琴去了園子裡彈弄,聊解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