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夜一怔，細心機考了一會，亦點頭道：“如是想來，奴婢昨夜也並未曾見到這朵紅芍呢……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蜜斯？”繡夜見我一味發怔，心下慌了，忙伸手推了推我的手臂，“蜜斯您如何了？您彆恐嚇奴婢啊！”

他勝利了，他做了天子，但是你呢？拓跋朔，我究竟要拿你如何纔好？若不是為了來金陵尋我，你現下在漠國該當也是四周臣服，八麵威風的罷？何至於淪為了現在這般存亡未卜的階下之囚！

我輕笑了聲，隻覺胸中一點幽怨在心，卻抵不到喉舌。如何說得出口？ 要如何去怨怪他？這過往的統統原是上一輩作下了孽緣，我與他都是無辜，但是允祺，你千不該不擇手腕逼得我返來，萬不該捉了拓跋朔詭計令我屈就。固然拋去你偏執的感情，你的初誌也曾是為了我好。

我探手微微地撫了上去，如煙的細雨中，巨大的贔屭上，高大的漢白玉石碑上數行小隸篆刻，倒似極了爹爹的手書。

“絕無能夠！”我鎮聲道，“我昨夜亦曾攬鏡，並未見到銅鏡旁有這麼一樣物事，終不成是我目炫了？”

若果如此天然是最好不過。我一向沉寂的心臟終究有了些兒生機，斷續想著，將離，將離……他在以花表示我他已然出險，並且會很快帶我分開！

允祺一怔，高低望瞭望本身，一臉訝異不解，還是爹爹出口為他解了圍。“宓兒！你母親是當今太後的親姊姊，皇上的姨母，可貴皇上純孝，以九五之尊前來拜祭，宓兒又何必在衣裳上多作計算？皇上有此情意已是我蘇家莫大的光榮！”

我霍然起家，緊了緊身上的短衫便往外頭走去，繡夜跟在我身後一疊聲地喚了起來：“蜜斯、蜜斯您等等奴婢啊！”

允祺不知何時接過了繡夜手中的油紙傘，悄悄在我身側鵠立，為我撐住了一方晴空。“宓兒，”他俄然開口，目中是溫軟到已然令我模糊膩煩的柔情。“你昨夜說有梯己話兒要與我說，倒是甚麼？我但是洗耳恭聽呢。”

“宓兒。”爹爹俄然開口喚住我，目工夫沉不定隻是悄悄地望著我，“你此番回朝，爹爹與皇上都是至心歡樂，你不知從那裡聽來些邪話便要疑我，莫非你我父女二人嫡親骨肉的情分還抵不過外人幾句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