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虎毒不食子!”姨母聞言,氣得冷哼數聲,忍不住指著允祺罵道:“看來此次若不對你施以獎懲,你永久不知天高地厚,一發兒的率性妄為下去了!本宮不能目睹你如此,蔻兒,你速去回報了皇上,聖平公主是被六王私藏了,讓皇上秉公措置便是!”
蔻兒與品秋一人一邊翻開垂簾,姨母隨後大步走了出去,麵色凝重,神態峻厲。她瞪視著允祺,怒道:“枉你自幼飽讀聖賢之書,學經世之業,未料本日竟不及宓兒曉得是非輕重。你可知你所策劃已經敗露,現下你闖下彌天大禍了!”
“是,娘娘。”妝晨與繡夜忙起家扶我,我卻不從,隻依依望著姨母,“姨娘一力承擔此事,宓兒感激不儘。”
允祺微微一笑,“放心,此處乃母後寓所,不會有那等饒舌之徒。”
茵兒被他一番言語唬得神采慘白,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墮淚道:“奴婢知錯,王爺饒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聞言大驚,不由睜圓了杏眼:“表哥的意義是?!”
珠簾頓時打起,我看到一個再熟諳不過的身影步進房來。允祺?!怪道我見那小宮女麵善,本來是允祺屋裡的丫頭,茵兒。
允祺扭過臉去,冷哼不已,“那又如何?現在和親步隊已經解纜,你不說我不說,那個曉得那公主是魚目混珠?隻是委曲你,”他聲音略略降落,竟似透著一絲柔情,“今後你便不再是蘇宓,疇前的統統你都要儘數忘懷了。不過你不必憂心,我定會著人安排好你在宮外的一應吃住,不會令你受半絲委曲。”
允禎濁音如山穀溪流,綿綿密密地流淌在我心底,我喃喃自語:“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姨母尚未開口,允祺便搶先道:“此時係兒臣一人所為,與宓兒無關。既然事蹟敗露,兒臣領罪便是,不必禍及旁人!”
允祺麵帶霽色,彷彿非常不安閒,他清咳了幾聲,扭過了臉去,“進宮時你簪的我送你的釵,你的情意我已曉得,事到現在也不必多說,我與你是自幼熟悉的情分,我對你……對你……”他濃眉緊皺,支吾著彷彿極難啟口,“總之,從今而後你便放心在我身邊,固然不能接你進宮,但我本日便可在此發誓,此生毫不孤負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