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祺扭過臉去,冷哼不已,“那又如何?現在和親步隊已經解纜,你不說我不說,那個曉得那公主是魚目混珠?隻是委曲你,”他聲音略略降落,竟似透著一絲柔情,“今後你便不再是蘇宓,疇前的統統你都要儘數忘懷了。不過你不必憂心,我定會著人安排好你在宮外的一應吃住,不會令你受半絲委曲。”
“表哥未免過分大膽。”我心中忐忑,“若此事東窗事發,表哥必受皇上怪責,屆時連姨母和我爹爹都逃脫不了乾係!”
我低了頭,微微深思,姨母治下之鬆散宮中是出了名的,連太後都常讚姨母治下有道。我放下了心,正要問他為何深夜來訪,卻見他手中拎著一隻酒壺,我不由驚奇,“這酒?”
我聽到婉轉的琴聲緩緩響起,我曉得那是允禎在訴他衷情。
我微覺頭暈,以手支額喃喃道:“宓兒不堪酒力,隻能飲此一杯,表哥請回罷。”
“表哥!”我無法垂淚,腦中卻頓時一個激靈:那漠國為何指定要我和親?我雖是貴胄,常出入宮中,論身份卻不是一等一的高。除卻公主,身份在我之上的還稀有位親王郡主,漠國何必非要了我去?除非……除非……我腦中混亂,有個答案彷彿呼之慾出,但是卻如何也冇法抓住眉目。合法我猶疑不定時,一個聲音驀地響起,更勝好天轟隆。
“是,娘娘。”妝晨與繡夜忙起家扶我,我卻不從,隻依依望著姨母,“姨娘一力承擔此事,宓兒感激不儘。”
好一句“天不老,情難絕”!心頭彷彿被生生扯破,我再也聽不下去。允禎嗬允禎,延祐殿與那太廟隻一水相隔,可於你我,卻何止隔了千山萬水!我不能開端,你冇法結束,我們必定是要作那天南地北雙飛客!你……如此悲吟,但是叫我連去也難安麼?我卻情何故堪!
姨母說完擊掌,我昂首,隻見垂簾瑟瑟,兩小我影頓時被扯拽出去,雙雙跪下。我眼中仿若被揉進了砂石,頃刻紅了眼眶——卻不是妝晨與繡夜是誰?
“娘娘息怒。”蔻兒忙跪下討情,“王爺年紀尚輕,說話不免不知輕重,您何必與他置氣?奴婢大膽,茲事體大,娘娘既已壓下了,就請彆再多做究查了罷。”
允祺微微一笑,“放心,此處乃母後寓所,不會有那等饒舌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