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初時隻當王爺受了重傷,可嚇得不輕,等走近了一看才曉得本來王爺是中了迷藥,這才暈迷不醒了。”
我喚過繡夜。“今晚的事不成說與第四人曉得,爹爹也不可,你記好了。”
“啊……這——!”繡夜驚得圓睜雙眼,一臉不敢置信。
這日晨起天氣便不甚明朗,至用過早膳後便堪堪下起了綿綿細雨。我本穿了身月紅色湘繡楊柳清風的襦裙,同色綢帶,蓮青色繡鞋,目睹天氣轉陰,便又罩了件藕荷色的短衫。繡夜手忙腳亂地為我綰著發,囁嚅道:“蜜斯,奴婢手笨,比不得妝晨姊巧手,隻怕給蜜斯綰的不好,教蜜斯不對勁。”
“那天早晨蜜斯就過夜在太後宮裡了,並冇有回宜棠苑,厥後蜜斯早上返來不是還遇見皇上了麼?妝晨姊也在,奴婢見蜜斯與皇上說話神態無異,就冇有多想。”
“蜜斯,請受奴婢一拜。”
“情之為物……”我闔眼喟歎,“若都能遵還是理來推斷,這世上就冇有那樣多難明的事了。”
她聽了我的說話,這才放心一笑。又拍了些許玉簪粉勻麵,執起螺子黛細細地為我描起眉來。
“蜜斯……”繡夜目睹我如此感慨,亦跟著難過了起來。“蜜斯走後不久,妝晨姊便來了蜜斯房中,隻說是蜜斯要找奴婢,讓奴婢去前廳服侍著。妝晨姊的話奴婢天然冇有多想,可奴婢明顯記得蜜斯說過讓奴婢留在屋中守著王爺的,奴婢心下不安,走不出去多遠便又折了返來,剛進院子便見到十幾個侍衛一擁而上,將王爺架了出來。”
“蜜斯,莫非妝晨姊當時就跟皇上——”繡夜驀地也想明白了,咬指驚道。“但是,皇上為何會不管妝晨姊呢?妝晨姊跟著蜜斯這麼多年,不看僧麵看佛麵,皇上總也不該如許絕情纔是嗬!”
我輕笑道:“熟能生巧。疇前是依著有妝晨在,你便懶怠去學了,隻用心玩弄灶間物,現在你但是要以一當倆,我可不準你尋由頭偷懶。”
甫一踏進苑裡,便見著允祺的步輦正停在院中等著,一行人等在院中焦心等候,恐怕誤了早朝的時候。臨風見了我彷彿非常訝異,竟不顧端方脫口而出:“郡主怎地從外頭返來?”
我當時並未在乎,隻淡淡問道:“上朝便上朝,為何這般陣仗竟擺到我這院中來了?”
“是,蜜斯。”繡夜掩好房門,耷拉著腦袋,臉上猶然是淚痕斑斑,較著心不在焉。探手試了試銅盆中的水,輕呼道:“呀,水都涼了,奴婢去給蜜斯換過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