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略畏縮，牙齒在唇上齧著，彷彿非常猶疑問言。我見她不語，心中愈發煩躁不安，鎮聲道：“這孩子生父若肯照顧你，想必你也不會巴巴兒地奉告了我，事已至此你若還想替他藏著掖著，我也不再多說，隻是你本身可要衡量清楚了。”

耳聽得她又喚了聲：“蜜斯！”跟著倒是咚得一聲，額頭觸在地磚上的沉悶之聲幽幽傳來。

“蜜斯，皇上百般算計，也不過是為了將您留在身邊。”妝晨忽而幽幽道，“奴婢做夢也冇想到，王爺竟會來到金陵。”

實在是――”

妝晨低低歎道：“奴婢給蜜斯丟臉了……”

若說是顧忌我，那天然是大可不必，我對允祺並無後代私交，他若納了妝晨，對妝晨來講倒是個不錯的歸宿，於我也算是放心很多。何況她如果顧忌我，就更不會將此事奉告與我，這其間必是有甚麼我不曉得的內幕。

我凝目望她，她一臉蕭索落寞，一雙烏黑的眼瞳也似蒙了一層水霧，不似疇前清澈透亮，語氣寥然，竟彷彿非常得誌，我不由心頭一動――

妝晨怔怔流下淚來，“不是的，奴婢起先當真不知皇上竟動了要強搶蜜斯返來的心機，奴婢隻是受了皇上所托，蜜斯過得好還則罷了，若不快意，事無大小都要回稟皇上曉得。皇上他對蜜斯當真是一心一意，奴婢瞧著，也不免動容，何況那段時候王爺又那樣對待蜜斯……奴婢真的是替蜜斯不值。”

“好與不好，我非草木自有判定，又何必你為我不值？”我沉聲道，“何況妝晨，你還是冇有對我說實話，你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卻又因何前後不一？初時你隻當你我主仆三人冇了退路，即使披荊斬棘也隻得一起向前，以是你一力勸我邀寵。但是你得知允祺做了天子，你的心機亂了，不再勸我複寵，隻勸我珍惜本身，妝晨，你與葉知秋也早就相與了罷？你一早便知葉知秋與允祺有私卻不透露於我，你安了甚麼心？你當時與對月說了那番話，本日如是想來，也是為了允祺罷！”

“誰是孩子的父親？”我勉強按捺心中駭怪，低聲問道。

莫非？莫非妝晨竟對允祺情根悄種？

“小、蜜斯，您幫幫妝晨姊罷！”繡夜聽了我的說話，吃緊地靠近前來央道。

我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我必須確認我的設法。“妝晨，你要留下這孩子並非完整不成，隻要我跟爹爹開口，天然會給你安排安妥。”

妝晨眼睛一亮，忙忙便道：“多謝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