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視著我看望的目光，安然開口：“有甚麼想要問我的話？”

好半晌，他才緩緩移開了唇去，陰暗中他眼角處一點晶瑩劃過，啞聲道：“我就曉得你必然冇有事的，我就曉得！你合該是老天派來折磨我的，你如何能說死就死，眼睜睜瞧著我安閒活著？你不會的，你合該留在我身邊，合該就是我的！”

我望著他眼中晶亮的光彩，驀地想起那熙華公主之事，一時心頭鬱結，忍不住幽幽道：“生不如死？我隻當你紅袖添香，又冇了我這善妒婦人，必是安閒快意地很呢。”

我冇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抬高了嗓音道：“你怕是傳染風寒了，我讓繡夜去給你熬碗薑湯！”

他臉上一絲赧色劃過，明顯為著本身的失態非常不安閒了起來，半晌沉聲道：“自母親去後，我便發誓今後再不墮淚。”

“……”我望著他一臉促狹的笑意，想想他說的其實在理，這麼夜了，如果俄然大張旗鼓的將世人驚醒實在不當。念及此，我放下了火摺子回身便欲回榻，卻不防他俄然哈腰將我打橫抱起，我一驚之下差點驚撥出聲，情急當中倉猝伸手捂住了口唇。

月色雖不敞亮，但亦透過大開的窗戶灑進些許，影影綽綽中一個高大的人影便漸次清楚了起來。

他竟然墮淚了。心頭垂垂酥軟，我探手為他悄悄抹去他眼角的微濕，“我從未見你哭過。”我輕歎，“這眼淚，當真是為我流的麼？”

“那老匹夫——”他摟住我腰肢的手臂下認識地緊了緊，“我不肯信，我隻曉得不管彆人說了甚麼，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以是我親身去了山下尋覓，公然見著一輛摔爛的馬車，但是卻如何也找不見你。我帶了一些人手沿著水流往下流找，可就在這時，竟又傳來惇兒失落的動靜。”

他卻冇有動靜了。我有些訝然，回身望去，卻見他正一臉恍忽地盯著我的足踝發怔，忽而輕語：“你公然一向戴著。”

第三十九章 更與何人說（下）

他點頭笑道：“你是想要闔府高低都曉得我深夜潛入……”他說著，怪模怪樣地努了努唇，目光自床榻上微微一溜，“若你執意如此，我亦樂見其成。”

我一驚之下霍然坐起，抬高嗓音輕斥：“誰？！”

我聽

“你……”我輕語，“為甚麼會來？”

我隻覺喉頭一哽，淚珠頓時盈睫。他身上的衣裳已經被雨水淋地濕透了，頭髮也是濕淋淋地滴著雨水，當此乍暖還寒的氣候，他不知在外頭呆了多久，身材已然凍得冰塊普通，又冷又硬。不知是因為冷寒，還是為了彆的甚麼原因，他健碩的身軀此時正微微地發著抖。我滿內心有好多話想要問，比如他為何會俄然呈現？他甚麼時候來了金陵？但是這一刻竟是甚麼也說不出口了，靠著他冰冷的身材隻覺陣陣心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