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勉強寧定了氣味,語重心長道:“彆說母後冇有提示你,目前天下初定,你若妄動兵器必將大失民氣。”
姨母說著說著俄然一陣氣喘,撫胸咳了起來,我心下惶急,忙伸手在姨母背後悄悄順了幾順。允祺見姨母果然動氣,當下也略略慌了,走近前來喚了聲:“母後!”
我心頭一緊,握著姨母手臂的手不自禁緊了緊,允祺放下了捂著臉頰的手,陽光下他左邊的臉頰連著受了兩次掌摑已微微的腫了起來,他目光清絕地自姨母臉上轉了轉,又落在了我臉上,幽幽道:“母後經驗的極是,兒臣知錯。”
姨母笑意頓斂,聲音便愈發地冷陳了下去。“我笑你年青氣盛,不知輕重,自發得看破民氣,卻不想誤人誤己!”
“允祺你胡說甚麼,此種頑笑豈能隨便開得!”我見姨母已然揚起手掌,一來擔憂姨母動氣,累及身材,二來也實在不肯見他再被責打,當下顧不得禮節忙出聲喝止。
“有一次宓兒與我在這湖上泛舟,一不謹慎落入湖中幾乎滅頂。”允祺俄然悠悠開口,突破了沉默。“你可記得?”
“姨娘!”我亦疾步走到姨母身邊,伸手挽住了姨母的手臂。姨母抬眼望著我,眸中一閃而過的慚愧後,沉痛之色過分較著,我心頭一震,眼淚隨之湧上眼眶,隻極力啞忍著不教流下。“姨娘……”
“你――”我被他如許一說,一時倒不知說甚麼纔好了,隻得訥訥地轉回身子。頓了頓,移步走出了小亭,拾階而上,轉而倚在了亭旁的拱橋上,看著碧澄澄的湖麵發怔,再不想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