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夜道：“奴婢也不能必定，隻是瞧著妝晨姊好似並不煩惱的模樣，有些奇特罷了。蜜斯，我們真的是要歸去了麼？這幾日蜜斯老是一小我發楞，不言不語，奴婢也不敢多問，隻是奴婢內心卻總感覺不敢置信，總覺得是場夢呢。”

“好，都好。”爹爹哽聲應道，一手顫巍巍地撫上我的臉頰，粗糙的指腹漸漸摩挲著

繡夜擦拭頭髮的行動垂垂慢了下去，她驀地昂首，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奴婢懂了，以是蜜斯承諾回返楚朝，實在是想跟王爺臨時分開，好沉著一下？”

妝晨一呆，微微猶疑了半晌，遊移地喚了聲：“是……蜜斯。”

“宜男！”爹爹想來是一早得了動靜我已來到金陵，甫一下朝便在家中候著了。見我生生地便呈現在了麵前，爹爹亦不由微微紅了雙眼，迎了一步，伸出了雙臂。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放開了我的手轉而撫上了我日漸清臒的肩膀，漸漸地掬起溫水悄悄擦洗著，“這才幾日的工夫，蜜斯便已清減地如此短長，如許瞧著竟全剩骨頭了！奴婢真的是不明白王爺何為麼要如許對蜜斯，蜜斯跟四王爺但是清明淨白的呀！”

爹爹――！我心頭陡震，忙攜了裙袂下車，疾走了幾步，待得瞧見大院中心那名青衫男人偉岸的身影，眼淚再忍不住滾滾而下。“……爹爹！”

“甚麼？”她較著怔了一怔。

我亦覺疲累，因而順服地上榻歇息了，見繡夜蹲在榻側細心地撥著路中的炭火，猛地想起漿洗衣服的妝晨，“你與妝晨也早些歇息罷。”

“蜜斯！”她卻不依不饒，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奴婢嘴笨，向來也不曉得說甚麼話讓蜜斯歡樂，每嘗蜜斯心中不痛快了都是妝晨姊能欣喜您，但是奴婢的情意與妝晨姊是一樣的，奴婢隻但願蜜斯能夠安然歡愉，隻如果為了蜜斯，奴婢甚麼都肯做！”

“蜜斯……”繡夜忽而哀思了神采，跟著走到了窗前抬手將窗戶關上，這才轉向我道：“實在蜜斯也還是為了四王爺和六王爺罷？”

潛來更不通動靜，本日悲羞歸不得。

我擺擺手製止了她的安慰，“你不必勸我，他待我如何，我非草木，豈能無感？隻是情之一物於他實在豪侈，顛末這些光陰我想的很清楚了，他那樣強勢又多疑的脾氣，眼裡怎能揉進半粒砂子？想要待在他身邊，說任何話做任何事都要衡之有度。過露其長，恐其見疑；不露其長，恐其見棄。事理是誰都明白，隻是民氣卻老是失度，隻需一點點假象，便忍不住開端貪得無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