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恭謹點頭，隨即收斂打趣，跟著姨母往太後所居永樂宮而去。

我一怔，隨即垮下小臉，上前拽住姨母寬和的衣袖便扭著磨蹭開來：“宓兒不依，姨娘怎如此好耳力。”

允禎瞪大了雙眼，忍不住道：“太後祖母，宜男從未與那漠國王子見過麵，何故漠國指定要娶宜男呢？”他麵色暗澹，便連握住太後裙襬的手指亦是一色的白，見太後不言語，猛回顧抓住我手臂，“宜男，你快奉告太後祖母，你不肯意前去和親，你不肯意！你說呀！”

漠國，我是曉得的，爹爹曾不止一次提到這個國度。漠國原是北方一個遊牧民族，人丁雖未幾，但漠族人個個勇猛善戰，漠族的首級拓跋烈人如其名，脾氣暴烈，崇尚武力，在他的帶領下，漠族人在短短十年間便征服了其他大部分遊牧部落，建立了漠國。拓跋烈歸天後將皇位傳給了宗子拓跋宏，拓跋宏不似其父自覺崇尚武力，他到處效仿漢製設立朝堂製、學院科舉製，並大力生長農耕、蠶桑而竄改草原民族隨水草遷徙的傳統缺點，將漠國權勢紮根在長白山往北一帶，不竭生長並向南邊逐步滲入權勢。楚朝與漠國交界處十二州郡近數十年來早已是漢漠混居，在拓跋宏的管理下，現下的漠國已不再僅僅是昔年一個小小的草原部落，而是足可與我朝分庭抗禮的大漠政權中間，加上漠國人生性蠻橫，好打劫，近年來已是我大楚朝邊陲重患。

“宓兒……”聽得我自稱臣女，太後亦無法感喟，她步下鳳座，彎身執起我手臂，目光灼灼，言辭誠心，“時勢所迫，並非哀家狠心，更非天子無情。”

姨母將手中殘剩魚食儘數拋入池中，隻見十來條紅尾錦鯉頓時鬧鬨哄搶作一團，而後輕撣了撣手，轉過身，微微一笑，“這宮裡的女人，個個都有如此耳力。”她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宓兒今後便會免得。”

一晃眼，已是蔻兒立在麵前。她見我醒來，臉上一抹欣喜刹時閃過，擺手錶示那小宮女退下，她伸手扶我起家，並細心將一個錦緞靠背墊在我身後，笑道：“郡主可算醒了，嚇壞奴婢了！郡主可要進點甚麼？您一整日冇吃東西了……”說到厥後，已是話帶哽咽，笑意再也保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