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俄然囁嚅起來，我心中惶急，連聲催促道：“王爺究竟如何，你快說！”

我恍然大悟，喃喃道：“怪道臣妾前幾日進宮，皇後所豢那隻鸚鵡莫名地便死了，本來是皇後用心為之！倒真是……鸚鵡前頭不敢言啊。”我抬眼瞧他，卻見他一臉如有所思，不由道：“王爺方纔說‘又是親耳聞聲’，莫非疇前亦有如此情弊？”

日落之前，我終究趕到了驍騎營。第二次來此，我非常熟路，徑直便直奔拓跋朔大帳而去。“王爺！”我一把便翻開帷帳。

他話音未落，我已不堪忍耐一把掙開他手，鎮聲道：“現在漠國正與犬戎交兵，勢如水火，王爺有此大誌壯誌便固然上陣殺敵，何必在本宮一介婦人麵前如此聒噪！”

他看了我一眼，俄然幽幽道：“虞妃謀逆？真是低劣不堪的由頭。”

漠歌不吭氣，望著我的眼神卻垂垂黯然了起來，“王爺不是這個意義。”

我一怔，“娘娘原不是養著一隻麼？”

他點頭道：“我不是擔憂這個，王妃，王爺還交代過不管產生任何事，王妃隻好好待在府中，不成勞煩王妃來回。”

我訝然道：“莫非此事不是虞妃所為？那虞妃為何本身要承認呢？”

他倒是不防我會如此答他，一時有些驚奇，“果然？”

她見我麵色不豫，當下也不敢多問，隻立即叮嚀回府了。

我伸手撫上他的傷處，想起他竟然將那公主留在營中，心頭忍不住便忿忿了起來，用心施了些力道按了下去。他頓時蹙眉冷吸了口氣，驚道：“你要行刺親夫麼！”

我被他說中苦衷，低低道：“臣妾不敢妄自測度。”

屏風後驀地繞出一名年青女子，長身而立，穿戴外族的服飾，倒是火紅色一襲大麾，一頭烏墨墨的長髮披在後心，頭上戴了一頂雪狐皮帽。她昂首望我，狹長的眸子緩緩上挑，聲音清脆嬌軟，似曾瞭解。“是你？”

我悄悄地瞧他，唇畔噙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王爺真會談笑，本宮現在已是思賢王妃，論家禮，王爺莫非不該稱呼我一聲王嫂？”

他微微簇了眉，彷彿如有所思，半晌方道：“邯鄲學步，即便寵冠後宮，畢竟也不過是個替人罷了。”他的眼底垂垂浮上清楚的傷痛，綿綿密密地伸展開來。“任她皮相如何的相像，畢竟也不是……那小我。父皇又怎會真正將她放在心上。”

停在大殿外的肩輿已近在麵前，妝晨忙上前扶我，納罕道：“王妃如何這麼快就回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