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狸奴直跳上假山石便要番強而出，拓跋惇小孩兒心性，跟動手腳並用地便要往上爬，惠娘嚇得一臉慘白連聲道：“小王爺，小王爺您快下來罷！”

他頓時點頭如搗蒜，切切道：“去！去！”

安排好阿珺回到靜竹身邊，也算積了一份福澤。擺佈無事，我回了寢殿到處翻翻挑挑，妝晨與繡夜跟著我團團轉，直問我究竟要找甚麼，我也不說，半天尋出一塊天青色的雲錦來。雲錦質地溫潤，做裡衣最是合適，因為我常日穿衣極罕用到這天青色，妝晨便一向冇有動這塊緞子，本日見我尋了出來，忍不住道：“王妃，您找這緞子做甚麼？這天青色給您做衣裳並不相稱。”

他這才極不甘心腸挪到了我身邊，在我身側坐下。繡夜著意叮嚀了小廚房做了幾樣我平時愛吃的菜肴，我瞧著他盯著一桌子琳琅滿目、色采斑斕的菜色早已垂涎欲滴，隻是礙於在我麵前這才死力強忍著，忍不住悄悄好笑，持筷挾了一塊東坡肉便放在他麵前的碗裡，笑道：“惇兒，這但是母妃故裡的名肴，嚐嚐看喜不喜好。”

我邊抖展著緞子邊道：“給他縫件裡衣倒是合適得很。”

我麵上微紅，自去針線筐裡尋了剪子，嗔道：“貧嘴，忙你的去罷。”

我見天氣已晚，王爺應是不會返來了，因而點頭道：“命令傳膳罷。”繡夜應了聲便要走，我又道：“等等，奉告惠娘，讓惇兒前來與我一同用膳。”

拓跋惇卻很不耐煩，使力掙紮著將蕙娘推摔在地上，尚不解恨，又重重地踢了幾腳。他雖力量不大，但是年幼不知輕重，隻幾下便踢得蕙娘伸直起家子，皺眉呼痛不已。我見他竟如此蠻橫，不由硬了心腸一把扯過他來，正要開口怒斥，他卻俄然一拳打在我心口。氣味頓時梗住，我麵上一白，不由撫胸咳嗽了起來，妝晨嚇得不輕，忙伸手扶住我，“王妃，您冇事罷？”

我也嚇了一跳，見那狸奴跑走了，這才勉強定了放心神，撫胸道：“奇特，這是那裡來的狸奴？”我正暗自驚奇，惠孃的神采卻更形不豫，訥訥道：“王妃，它彷彿是杳娘娘疇前養的那隻、那隻碧姬。”

他聞言眉毛一軒，倔烈立著，一聲不吭。我冷眼看著他雖不肯認錯，但是畢竟亦未再推開蕙娘，心下稍寬，待要開口，蕙娘已軟軟跪伏在地上道：“王妃，奴婢曉得您珍惜小王爺，隻是小王爺年幼，不免有些孩子性兒，不是一時半晌能夠竄改得去的。奴婢懇請王妃多給些時候小王爺，奴婢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