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慨然點頭，“本王初度見你，你便戴著它，是以很有印象。”

“王爺……”我扭過臉去，聲音已然不穩，一旁妝晨忙笑道：“既是王爺一番情意，王妃便莫再推卻了罷。”

“恭送王爺。”我忙攜著妝晨、繡夜施禮，目送他步出門外，哀慼戚的神采鄙人一秒已規複平常。迎視著妝晨與繡夜歡樂的笑容，我亦覺心下稱心，握掌成拳，鋒利的護甲在霞光中愈發斑斕，一如我的表情：自走出這一步起，我便完整地與疇昔的蘇宓揮彆了，曾經那塊素錦，現現在已被濃色襯著，固然不再純白，但是有了多種色采，卻亦彆有一番滋味。我已然明白，人生需求那些色采裝點，純白的人生，是寥寂而冇有代價的，我的人生，不能虛度。

他淺笑點頭，目光自我麵上逡巡一番，“宓兒雖素顏，瞧著卻另有一番惱人滋味。”

妝晨怯怯望著他，再望望我，囁嚅道：“奴婢……奴婢……”

她幾人到我寢殿不過幾天，且都在外殿奉侍，並未曾貼身相處，是以下對我心性脾氣都還不甚體味，此時見我如此寬待，一個個都是又驚又喜，連連拜謝，但是此中一人卻不接妝晨所遞金銀，更不拜謝，隻緊繃著神采冷冷站著，也不言語。我心下獵奇，不由多打量了她幾眼，卻見她約摸十七八年紀，身態嬌小，一張鵝蛋臉倒頗是清秀，隻是眉間冷陳之意亙生，令民氣下頗是不甚鎮靜。我因而命退了其他五人，獨獨令她留下，“你叫甚麼名字？”

我與妝晨均被他忽來的肝火嚇得身子一震，妝晨更是立時跪了下去，我正要開口，卻見繡夜已噙了淚跪倒在地，脆聲道：“王爺何必如此凶惡詰責王妃呢？那頭鈿、那頭鈿還不是王妃為了拿來換藥給——”

那靜竹抬開端來，額上已清楚撞破，殷紅一片令人觸目驚心，但是她渾然未覺，隻朗聲道：“王妃被劫，奴婢事前知情，但是卻不能奉告王妃乃至王妃遭此凶惡。現在王妃吉人天相安然返來，不但不見怪奴婢，反寬弘大量將奴婢從那活死人地救了返來，奴婢……奴婢心下難安，即便明知極刑亦不吐不快！”

他亦淺笑，順手將藥膏遞給妝晨，叮嚀道：“每日晚間憩息前塗抹便可，莫要忘了。”妝晨忙忙點頭應下。我見此景象，隻得依依垂首道：“臣妾謝王爺恩情。”

妝晨聞言頓時濕了眼眶，哽咽道：“奴婢倒是想找王爺做主呢，可王妃卻生生不讓，說本身是不詳之身，不能為此小事轟動王爺。因而叮嚀奴婢出去王府到闤闠裡典當金飾調換銀錢從藥堂抓藥，可外頭的藥哪有王府的好呢？王妃的身材畢竟是一日拖著一日，總也不能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