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有熱熱的液體順頰而下,滴落在地上,觸目驚心的赤紅,很快便冇入泥中。我嘲笑,竭力扭過臉去,隻以眼角餘光瞄他,他一臉仇恨而不知所措的模樣更是令我幾近笑出了心肺,“若你覺得抓了本宮,便能夠打敗拓跋朔,那麼你太笨拙了。”我渾然不怕他愈發陰沉的神采,隻一徑激憤於他,“固然去威脅他罷,本宮包管你的了局會比前次悲慘十倍、百倍、千倍!”
我被他踢地跌倒在地,右臉頰狠狠撞在凹凸不平的石磚上,直撞地我腦中一陣眩暈,不由痛呼一聲,伸手捂去。一絲火辣辣的痛頓時伸展開來,掌心已是一片濡濕,但是來不及顧忌臉頰的傷口,更快的劇痛卻驀地自腦後傳來——那男人一把揪住我滿頭青絲迫使我半抬起家子,與他臉孔相對,恨聲道:“拓跋朔加諸給我的熱誠,我要更加地還給他。你,若不是你,本王怎會遭被擒之辱!”
她忍笑道:“那裡是歪話呢。奴婢幼時見家中長姊出嫁前,喜娘便是這麼唱的,此番學來,不過是借花獻佛,王妃若聽著歡樂,便隨便犒賞犒賞奴婢,也不枉奴婢這番情意。”
腳步聲,在我麵前停下,我聞到他衣上淡淡的酒香。
尚將來得及看清突入者的麵龐,一記手刀已重重劈落我頸中,瞳孔在刹時收縮,未及驚呼,劇痛已驀地襲出神經,麵前一黑,我軟軟倒下,再無知覺。
是穆昌。隻見他麵色鎮靜,點頭道:“小人不知。”他說著,探頭看了看我,眼神很有不安,低低又道,“娘娘焦心不已,又……不便來此,是以才命小人敏捷來稟王爺,請王爺親往做主。”
在她二人又要鬨開嘴前,我伸手抓過散落在妝台上的幾顆寶石頭花,瞧也不瞧便塞到她倆手中,笑道:“大家有份,不偏不倚,這下可皆大歡樂了罷?”
我正要說話,繡夜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妝晨姊,你可愈發精乖了,竟變著法兒的問小——啊,不是,是問王妃討賞!”
我不由含笑望他,“王爺對北國端方禮節知之甚廣,相沿上又能取其精華而去其糟粕,臣妾實在心悅誠服。”
統統產生地太快,我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隻怔怔地望著他絕塵而去。臉頰上的熱度已緩緩減退,取而代之的倒是徹骨的冷寒,有莫名的酸澀浮上心頭,我低下臉去,卻見門邊角落裡一處物事金燦燦地失落著——卻不是喜杆是甚麼?我上前撿起,攏入懷中,屬於金屬的冰冷在我溫熱的手心一點點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