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聞言，彷彿非常對勁，點頭道：“公然是上國公主，識得禮節，去處得體。”

我心頭煩亂，妝晨連續喚了我好幾聲，我才略略反應過來，茫然應道：“何事？”

我見那侍衛見了他不過站直腰身行了軍禮，更是悄悄感慨漠國禮節軌製實在寬鬆，不若楚朝禮法嚴明。隻是凡事無益有弊，漠國如此不拘禮節，少了幾分嚴肅，卻也彆有一番渾厚。

我亦道：“臣妾蘇宓拜見皇上、皇後孃娘。”

皇後一怔，很快笑道：“宓兒本是上國公主，必定德行兼備，恭肅有度，連朔兒如此抉剔之人都對她這般對勁，那裡還需求臣妾教誨？”

我忙恭謹答道：“托皇上與娘孃的洪福，賜給臣妾如此多的貴重藥物，臣妾身子早已病癒。臣妾來天水月餘，早惦記取進宮拜見皇上與娘娘，隻是病中之人不便覲見，恐有違平和，這才拖到了本日，實在汗顏。”

他笑道：“外頭天寒地凍，不必鬨這些虛文了。好生歇息罷！”說著自行去了。

妝晨與繡夜相顧無法，俯身抱起鳳冠霞帔走到我麵前，“王妃，吉時快到了。”

拓跋朔攜著我拜謝，而後便走到一邊坐下。我這才微微抬開端來，悄悄看向高台之上的帝後。隻見天子穿戴一領明黃色繡五爪金龍的袍子，腰上係一條金鑲玉腰帶，約摸知天命的年事，生的極是高大威猛，雙目炯炯有神，一臉虯髯髯毛。皇後約摸四旬，一襲赭紅色繡五綵鳳凰高領長裙，一頭烏髮高高地盤起，綴以數朵金花鈿，簪一支景福長綿金步搖，翡翠為羽，下墜真珠。清楚是家常打扮，倒是繁複亦不失華貴。我正暗自考慮，一抬眼卻見那皇後宛然也正瞧著我，忙忙低了臉去，不敢冒昧。隻聽皇後笑道：“今兒早上恭兒和安兒來覲見，安兒的傷勢還冇好通透呢，皇上可都冇如此體惜命令賜座。朔兒，你可真是沾了我們這位嬌滴滴的小公主的光了。”

我被動地望著鏡中的本身，失神的情感驀地激靈，亦不由微張了唇去：大紅絲棉經心縫製的喜服，用金線詳確地繡著鴛鴦戲水。繁複富麗的鳳冠下是妝晨

第十四章 結髮為伉儷(上）

天子笑道：“皇後可有話要跟宓兒交代？”

大婚，終在日月幾番瓜代之間準期而至。

我忙福了一福，切切道：“臣妾送王爺。”

我心頭一震，低了頭訥訥道：“臣妾愚笨……”

我心頭微動，皇後這番話乍聽並無不當，乃至合情公道，可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她語帶玄機，彷彿對我非常不滿。我忍不住悄悄抬眼望向拓跋朔，隻聽他笑道：“母後，公主既已婚配於兒臣，便是我思賢王的王妃，伉儷本是一體，又何來叨光一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