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想要將惇兒從他背上抱過來,但是方抱住惇兒半邊身子心口便是一悸,跟著胳膊一軟,竟是連抱過惇兒的力量也凝集不起來了。許是我的神采過分慘白驚著了惇兒,他伸手拉我衣袖,非常吃力地低聲道:“母妃……孩兒冇事……”
“母妃……”亮晃晃的火光下,一個慘白的小臉漸漸抬了起來,掙紮著便要從一名侍衛的背上滑下地來。我忙搶上前去拖住他的身子,誰料不碰也便罷了,這悄悄一碰,竟驀地沾了滿手溫熱的粘膩,惇兒更是吃痛喊了一聲,我周身一涼,頓時如落冰窟,沉聲問道:“如何回事?!”
我摔開她的手,由著眉嫵將我扶上車去,一把摔上車簾,我鎮聲道:“快走!”
作者有話要說:我討厭生孩子。
“阿姊……”阿珺抿了抿唇非常慚愧地看了盯著惇兒看了半晌,又昂首看我,謹慎翼翼地賠罪道:“王妃恕罪……”
我一番話說得既疾且厲,但是繡夜打了個寒噤,倒是再再不肯開口了,靜竹扶了她起來,她淚痕滿麵悄悄望了我一眼,低了臉去,隻低低說了一句:“小王爺的事與他無乾。”
“那麼,將我安設在此處,又安排了一眾侍衛名為保衛,實為羈繫,這卻公然是他的意義了?”我鎮聲道,目睹她哀哀一歎卻並不回嘴,清楚便是默許了,我急怒道:“你一早便知如此,竟然也幫著他一起瞞我,你——”抬起一掌便向她摑去,但是卻在將將要落在她頰上之時生生刹住了去勢,下不了手,畢竟是下不了這個手!
“王妃……”阿珺走到我跟前站定,低低喊了一聲。細心望去,他一張臉上亦是狼狽不堪,血水異化著黑黑的泥土陳跡,他也顧不上清理,兩眼瞅著惇兒哽嚥著道:“小王爺……小王爺為了攆一隻麅子從雪坡上滾了下去,跌……跌傷了腿!”
惇兒眼中一亮,顯是為了我那句“孃親”很有震驚,
我見那三人頓時又答覆成初始那驚弓之鳥,心下憤怒,忍不住瞪了那侍衛一眼,又轉向那老者和顏悅色道:“老先生莫慌,這位是我家中護院,粗人一個不會說話,還請老先生莫要見怪。”我說罷便自腕上擼下一枚鎏金古紋玉鐲來遞了給他,切切道:“出來倉猝也未曾帶得銀錢,這枚鐲子便作診金,還請老先生快些救人。”
“為了我?”我並不能完整瞭解她話中之意,跺了頓腳,我急道:“我曉得他護我之心不假,但是倘若他一時胡塗竟然要對王爺倒黴——繡夜,你一貫曉得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