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慨然,跟著他的力道緩緩躺了下去,幽幽歎道:“體貼也好,掛念也罷,這冷冰冰的一封信箋又能證明甚麼?擺佈是看不到,摸不著,不想也罷。”
葉知秋抬眼望瞭望惇兒,目光倒是很快自我麵上溜了一溜,方纔笑道:“先生鬍子一大把,又不會兵戈,去大營裡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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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甫在榻上坐下,聞言便有些訕訕,將我拉過膝頭上坐著,笑道:“他大老遠趕來不過是為了將楚朝產生的事端奉告我罷了,宓兒不歡樂見他,不見便是。”
我一時怔住,“不是王爺遣了他去的麼?”
他倒是鼻子尖,隨口問道:“甚麼味道?”
翌日,拓跋朔便帶著我與恪兒歸返天水,與允禎於雁門關道彆,分道揚鑣。一起之上他抱著恪兒幾近不忍離手,當真是非常心疼,我悄悄望著窗外如青翡的一角蒼穹,心底一處寧和緩緩伸展。十五及笄而許婚,迄今而止已是兩年工夫飛渡,生、病、愛、分袂、怨憎會,人生而八苦,我已嘗其五。短短兩年的時候我彷彿卻已曆儘一世,但是現在望著身邊靜和淺笑的夫君,呢喃學語的沖弱,我曉得,屬於我的人生,才方纔開端。
繡夜立時便應著去了。我擔憂他偶然問起那封信箋,便想著尋些話題來與他說過,因道:“他如何俄然來了?”
珠簾刷地被翻開了,拓拔朔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我忙起家迎了上去,繡夜則不著陳跡地將地上的紙灰踩了踩,也跟著迎了上來。
葉知秋麵上笑意垂垂凝住了,半晌方昂首望我一眼,輕聲笑道:“小王爺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見地,當真是虎父無犬子。”
他忙俯身應道:“王妃有何事固然叮嚀,我但力所能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見我語焉不詳,隻當我還是不能放心姨母對峙削髮一事,歎道:“不管如何,嶽母老是掛念著你的。”
我淡淡一笑,並不言語,隻漸漸想著園中走去。耳聽得他二人亦跟了過來,惇兒緊上兩步便伸手拉我手掌,語聲輕軟:“母妃尚未考查惇兒本日的早課。”
我嗬嗬輕笑,蔥蘢的竹葉跟著風勢掃過頸項,陣陣的酥癢。“赴湯蹈火倒是不必,不過是勞煩先生將這竹枝轉交給托先生傳書之人,隻說是本宮親手摺送,那人一瞧便知。”
“儘操心彆人的事了,還是顧好你本身為重。”他見我撒癡撒嬌,忍不住似笑非笑地瞋我,忽的轉了話音。“嶽母信中卻說甚麼了?怎的瞧著你麵上也冇半點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