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誰陌生的聲聲響起之前,我的腦袋仍舊是渾沌而昏沉的。
“大膽!”我驚怒不已,揚手便甩了他一個耳光,乘著他愣神的當口,疾向門口跑去,口中大喊:“來人!快來人!”
在我打量他的同時,他亦將我通身看了個遍。我未推測他竟爾會冒然闖進,是以隻穿戴夜披和貼身小衣便步出寢室。此時見他肆無顧忌地打量於我,不由羞怒交集,“你是何人?擅闖本宮寢室,意欲何為!”
我心下憤怒,橫眉道:“小我名節事小,國體受辱事大,此事攸關我楚朝國威,還請王爺秉公措置!”
繡夜已然嚇得神采慘白,鬆開手便滑在了地上。我淚盈於睫,瞪視著他,強忍著下顎處的疼痛道:“你要做甚麼,衝著我來便是!彆……彆傷害她們!”
他執住我下巴的手驀地用力,我吃疼而輕呼,眉心亦皺成一團。眼角瞄見妝晨被打中臉頰,已然腫脹分裂,加上額頭又撞上桌腳,頓時便暈厥了去。他對勁大笑,一樣一掌高舉欲揮開拽住他衣袖的繡夜,我失聲驚呼:“不要――”
那男人聞聽我話,更是笑得舒暢,“帳外世人皆攔本王不住,你說本王是誰?”
他在榻上坐下,側目看我,目光中閃動著估計,“我很獵奇。”他俄然開口,聲音清冷,“三弟說你主動勾引於他,而後令人行刺,你卻如何說?”
我不由冷哼,“如王爺所說,你與介弟,終是手足,而我,不過是陌生外族。”我語音忽滯,一腔酸楚驀地湧上心頭。為了姨母那句“勢在必行”,我割捨了那麼多不能割捨,幾經波折來到這異國他鄉,滿覺得能夠開端新的餬口,沖淡內心糾結的愁思,卻未推測甫來此地,便遭此熱誠,幾近喪命!眼下還要受此盤問的屈辱……我愈想愈覺冷涼,不由嘲笑不已。
但是,千鈞一髮之際――
但是我隻跑出三步遠,便被頭皮上一陣揪心般的劇痛給生生止住了腳步――那男人一把揪住我滿頭青絲,痛得我不得不斷下腳步,受他力道所迫,猛地向後仰去。他神采暴怒,便如一頭髮瘋的野獸般狠狠將我拉扯疇昔,摔在地上,而後便欺身撲了上來。我後腦磕在地上,痛得瑟縮不已,眼看將要受辱,我冒死掙紮,胡亂地踢打著他,但是我這繡花拳頭、微薄之力,如何能撼動他鐵塔般的身子?他已將腦袋埋入我頸中,胡亂地啃齧著。我又痛又辱,橫了心重重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他慘叫一聲,頓時抬起半截身子,混亂中我瞥見他腰間的彎刀,來不及思慮便敏捷抽拔了出來,電光火石般,刀尖已抵在了他的胸口。他愣住了,低頭盯住那明晃晃的彎刀,眼神閃動不已,半晌陰惻惻道:“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