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漠歌,冇有了疇前簡樸而清澈的稱心,因著前次的事,不得不承認我對他是存了一分戒心了。但是他卻如無事人普通先是替拓跋朔謝了允禎護我之情,而後又自責未能護我全麵,乃至於我七月產子,身材受損,肅了麵色定要向我請罪。
“是,妾身曉得了。”我淡淡行了一禮,連來人是誰也不想問,回身便去了。
我笑望著酹月,小小的肉嘟嘟的身子伸直在一方藕荷色絞銀絲雲水紋圖的雲錦繈褓中。一雙烏黑黝亮的眼瞳如秋水盈盈依依,似極了盛放在水晶盤中的黑葡萄,望望惇兒,再望望我,然後,咧嘴一笑。
董挽晴微微點頭,“說來聽聽。”
用過午膳後未幾時便得了允禎的傳召,隻說是那接我之人已然進宮,我忙整衣理妝前去華陽,一起之上心中都不由悄悄思考會是誰來接我。
她一番話語說得非常在理,不失熱忱,但是我卻聽得清楚,她說得清清楚楚,現在我與允禎在世人麵前乃是親生兄妹,明著是對我說的,實則是在點醒允禎,切莫再抱著不類的心機,貽笑風雅。我見允禎神情恍忽,想到董挽晴對我還是不免心有芥蒂,無法之餘隻得點頭笑應道:“皇嫂有命,宓兒豈敢不遵?”睨了睨允禎,見他正怔怔望我,我清咳了一聲忙望向園外。彼時合法三月,春寒輕浮,園中的一片桃林正開到鮮豔,紅紅白白的片片花枝在朝陽下非常粉嫩都雅。我心頭微動,“公主生於春寒時令,現在梅花方落,桃花續開,為求應景怡情,不若便以春桃為意?”
我亦含笑相望,不期然抬開端來,便見董挽晴正悄悄望我,一臉如有所失。她見我昂首,忙轉開了臉去,有些寞然地望著允禎歡樂逗弄酹月。我心下瞭然,設若易地而處,麵對本身的夫君讓旁人來為本身孩兒定名,特彆那旁人還是夫君昔日心心念念之人,換作是這世上任何女子隻怕都冇法淡然以對罷?一時心中半為無法,半為歉疚,我不欲再多留,起家便要先行辭職。
允禎笑而不答,我盈盈笑道:“皇上雖貴為一朝天子,九五至尊,但是說到子息上到底也隻是平常父親,這世上做父親的珍惜女兒,原也是人之常情。”心口有些微的憋悶,怔怔隻是想著,倘若婧兒活著,拓跋朔該當也會如此不加粉飾地高興與歡樂罷?
猶記得恪兒百日之時我提早多數月便開端籌辦百家衣,將操心討來又燙洗潔淨的百家布再裁成小塊縫成繈褓。因是挑燈連著忙了好幾晚,待得縫成後眼睛都痛澀得瞧不清東西了。實在這些瑣事本自有宮人代庖,但是我卻對峙親曆親為,連酹月那件也一併地籌辦好了,令允禎與董挽晴非常打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