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掌上一顆明珠剖(中)
我見那三人頓時又答覆成初始那驚弓之鳥,心下憤怒,忍不住瞪了那侍衛一眼,又轉向那老者和顏悅色道:“老先生莫慌,這位是我家中護院,粗人一個不會說話,還請老先生莫要見怪。”我說罷便自腕上擼下一枚鎏金古紋玉鐲來遞了給他,切切道:“出來倉猝也未曾帶得銀錢,這枚鐲子便作診金,還請老先生快些救人。”
“阿珺,你閉嘴!”阿珺一語未儘便被惇兒俄然出聲製止,我一怔,“為我?為我甚麼?”
說著話,隻見一個年老的老者技藝跟著兩個年青男人急倉促地便翻開內堂的簾子衝了出來,那兩名年青男人手上猶拎著兩根木棍,一臉吃了惶恐後的故作平靜,口中直嚷嚷:“甚麼人?甚麼人?”
他頓時無可回嘴,一旁靜竹就著火光覷我麵色,話中便很有些擔憂。“王妃,奴婢瞧您的氣色當真是不太好,您現下可還感覺肚痛麼?”
與藥堂那三父子的反應一樣,見到麵前街道上站著的一隊侍衛,再轉臉看我,他揉了揉眼,隻當是本身尚在夢中,還是那侍衛長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纔回過神來:“官爺、官爺內裡請!”
去了堆棧喊門,那侍衛長此番不敢冒昧劈門,謹慎覷了我的麵色,隻用力地拍起門來。不過一盞茶時分便有一店小二前來開門,一臉尚未睡醒的懵懂模樣,不甚耐煩道:“彆敲了彆敲了,來了!”
斷續想著,腹中的隱痛深一陣淺一陣,腦中卻終是漸漸胡塗了疇昔。將睡未睡之間,卻聽到窗戶傳來模糊的一聲嗒得悶響。我未加在乎,隻當是風聲起落吹動了窗棱,動體味纜子,不敢過分靠近惇兒隻怕偶然中碰痛了他的傷口,待要往床外挪挪身子,微微一怔,隻覺鼻端垂垂縈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氣味,微嗆,卻也並不難聞。我迷惑地吸了兩下,正自迷惑徹夜委曲在這堆棧中,靜竹卻又從那裡來的香爐焚了香,下一刻腦中便驀地一陣發暈,跟著便覺手腳也失了力量。
簾子刷的一響,便見一名老婦人端著一隻灰色的燭台走了出來,見到門外齊刷刷站著的十幾名侍衛,大門口幾近被亮晃晃的火把照得如白天普通,她先是一怔,縮了身子便要躲回內堂,但是目光卻更快落在我身上。微微的驚奇過後,她一眼便瞧見了那枚我遞給那老者的鐲子,麵前一亮,她很快便迎上前來搬過一張古舊的木椅擦了又擦請我坐下,而後又轉向那老者和那兩個年青男人低低說了幾句,此中一個年青男人便很有不甘地走了出來伸手將惇兒抱過,回身向那老者道:“阿爹,我給這位小少爺送到內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