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得含混,但是我心中了了得很,他不是彆人,他必定懂我話中之意。果不其然,他微微一笑。“高處不堪寒……王妃何必明知故問。”
兩今後,漠歌與繡夜的婚事還是在我一力主持下給籌辦了,正如我所打算的,先統統從簡,待得漠歌自雁門關返回後再好好補辦,總也不幸虧他二人也便是了。繡夜隻是不捨,死活拉著我如何也不肯出去,我隻得親身將她送了出去,又許了她今後何時想來探我便來探我,她這才哭哭啼啼地由著喜娘攙進了花轎。好好一樁喪事,倒惹得我與靜竹均是一徑兒的淚眼婆娑這纔算罷,當真是哭嫁哭嫁,半字不假。
十月秋霜,北國許仍殘留著些許甫入秋的纏綿,但是身在北地,卻已是颯颯地冷寒了起來。脫去了清爽的紗衣煙羅,綢裙外早已添上了絲綿的夾衫。這期間我隻用心在府中安胎,並不留意於外間的爭鬥紛爭,還是好久以後才明白熙華當然為何顧不得究查倉促拜彆。他的父親,亦便是那高句麗國主在丸都城外停止一年一度的祭典大禮時被刺客行刺,重傷在臥,熙華是高句麗國主獨一的女兒,天然是要孔殷火燎趕歸去侍疾。
他見我牽著惇兒走了疇昔,遠遠便俯身行了一禮。“見過王妃,小王爺。”
“儘操心彆人的事了,還是顧好你本身為重。”他見我撒癡撒嬌,忍不住似笑非笑地瞋我,忽的轉了話音。“嶽母信中卻說甚麼了?怎的瞧著你麵上也冇半點憂色。”
他的手臂探了過來,我本能地半抬起家體,由著他,縱著他將臂膀探入我的頸下,隻微一用力,我便入懷。刻薄粗糙的掌心自我溫軟而高高鼓起的腹上一下下悄悄撫揉著,氣味便垂垂有些燙了起來,一下下燒在我耳邊,頸中。
我眼瞧著他漸行漸遠,直至轉出園門再也不見,這才悄悄歎了口氣,回身想去一邊的亭子裡略坐半晌。孰料方一回身,便見一道青碧色的身影晃閒逛悠自竹林深處晃了出來,若不是那烏髮白膚過分惹眼,幾近便要與那一色的翠綠融為一體,無從辨認。我訝然輕呼:“餘容郎君?”
我見他推委,並不勉強,徑直向前走去,倒是將將走到了竹林邊方纔停下腳步。一手悠悠扶上身側翠綠欲滴的綠竹,我忽而輕笑。“也是,說是能者多勞,葉先生如此能人,必定有更首要的事情要做,叫你督導季子讀書,倒當真是大材小用了。”
“等等。”我俄然喚住他,目睹他轉過身來,我迎著他訝然的眸光,卻終是歎了口氣。“他……過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