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微微低著臉,聞談笑道:“娘娘疼惜宓兒,原是宓兒的福分。”
我心頭一緊,如何聽不明白她話中的意義。當下緊了緊嗓子,低頭行了一禮,“是,宓兒辭職,娘娘萬安。”
她話音未落,我已擺手打斷了她的說話,隻淡淡道:“你不說我倒忘了,你這麼一提,這腿上忍不住又開端疼了。”
阿珺遠遠地在他身後站著,見我過來,正要開口喚我,我忙擺了擺手錶示他不要出聲。他本自穎慧,見狀低了臉去便退到一邊。我悄悄地走到惇兒身後,見他卻還是呆呆蹲著,彷彿一點動靜也冇有發覺,我心中驚奇,亦不敢驚了他,隻得悄悄喊了聲:“惇兒?”
回到府中,拓跋朔尚未返來,卻遣了漠歌前來傳話,隻說是軍務繁忙,許傍晚時分能夠趕回府中與我共進晚膳。我淡淡嗯了聲,便讓他去了。剛纔燙傷的腿部雖不甚嚴峻,卻始終有些灼灼地疼著,我攜著繡夜與靜竹便要歸去歇息,剛進了東園的大門,便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蹲在重華殿門前的風水銅鑄麒麟旁發著怔,素錦的褂子,湖綠色的緞麵涼褲,披垂著烏墨墨的髮絲,赤著一雙白玉似的足——卻不是惇兒是誰?
皇後一時沉吟不語,隻微微摩挲著茶盞那溫潤的邊沿。保養得極好的手背皮膚半點也未見敗壞,白膩如玉,小指上戴著一枚精雕細琢的犀角鑲玉的護甲,置放在案上一下下悄悄扣著,收回篤篤的輕響。
皇後幽幽道:“雙頭人蔘,意味雙喜。一來,為著宓兒與朔兒重歸於好,二來,賀宓兒腹中之喜。本宮也算是煞費苦心。”
她足下一頓,扭身衝我赧然一笑,“謝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