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了甚麼心腸？”我不欲與她多作口舌之爭，但是話既至此，我心中還是禁不住突突地打了個結，鎮聲道：“我自甫入王府，你便步步緊逼，到處難堪，我但無一分容人之心，莫非你覺得你仍能安然站在此處與我號令？”我見她不語，情知她已然擺盪，“你好好放了惇兒返來，我既保了你安然下山，便毫不會食言。”

他目睹在場再無不相乾的人，終究淡淡開口。“天然作數。”末端，又補了一句，倒是深深地望著我的眼睛。“本王凡是允你的話，不管何時，總不會懺悔。”

拓跋朔終究開口。“你若曉得為惇兒的出息著想，就不要再做如許無謂的事。”

第五十三章 煙水隔瀟湘（下）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好孩子，真的，我又來更文了，真的！

“惇兒你當真要——要留在這個女人身邊？！”她滿臉的不敢置信，尖聲喊道。

杳娘身子一震，但是那握著簪子的手卻終是漸漸地軟了下去。我瞧得清楚，惇兒那白膩如瓷的頸項上仍然破了皮，那洇紅先隻是一點，漸漸便集合著滲入了出來，望入眼中，令我心中陣陣刺痛。“惇兒……”

杳娘聞言一怔，非常不敢置信地望著我，“你……？”她猝然嘲笑，“你要放我走？你當真作得了這個主？”

“惇兒也是臣妾的孩兒。”我沉聲開口，“自王爺將他交托給臣妾的那刻起，惇兒便已與臣妾……血脈相連。”

他哼了聲，跟著便是腳步聲起，我但抬眼望去，他公然遠遠走去了一邊，負手背後走得又急又快，雖瞧不見他的麵龐，但想來也必定是隱怒而鬱鬱的罷。我直目送他走出數十米遠，方纔轉向杳娘淡淡道：“林子裡有十來匹駿馬，都是千裡挑一的良駒，你隨便去挑上一匹，這便去罷。”

我微微躬下身子，本是逞強奉迎的姿式，卻因著我清冽的語聲而涓滴未覺寒微。“臣妾不敢。”

她麵上已較著鬆動，抓著惇兒一隻手臂，手掌忽緊忽鬆，較著內心爭鬥的非常短長，訥訥道：“我的惇兒，怎能甘心就如許的給了你……”

杳娘咬牙道：“反正你今後還會有彆的子嗣，我的惇兒又身有殘疾，早已冇甚麼前程可言！”

我一口冷氣梗在心口，尚未開口，便見拓跋朔拔足飛奔了過來。他本來也並未走得太遠，現在見我受襲，幾近是同一時候便拔足衝了過來，烏青著神采吼道：“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