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上一紅，忙扭過臉去瞪了瞪較著忍笑的繡夜與靜竹，方訥訥道：“王爺這話好冇意義，倒說著臣妾是那率性陋劣婦人般，隻曉得撒嬌耍癡了。”

他睨著我，“你莫非不是？”

靜竹跟在我身後聞談笑道：“這些人大略都是山下的百姓，早早地便籌辦上了三五成群的上來祈福了，現在這時令閫是祈福的時候，過不了兩月便是秋收的季候了。”

靜竹道：“他們是在拜池神呢。”

拓跋朔聞言卻似一點也不奇特我的臨時起意，眸子抬也不抬，哼道：“一早便知……說罷，今番我若不允，你是不是又要假惺惺地滴下幾滴淚，迫我就範？”

我哼道：“甚麼難堪不難堪？世上無難事，不過是——非不能也，是不為也。”

他微微點頭，一臉不覺得然，繡夜笑道：“奴婢陪著王妃去罷，這類事讓王爺來做，可也當真是難堪他了呢。”

一旁繡夜也驀地醒過神來，昂首笑道：“怪道奴婢聽著老感覺耳熟呢，原是聽阿珺提過的。”

“本來如此。”我微微點頭，側目睹惇兒也跟著跳下了馬車，正一臉雀躍的望著那寶鏡池，非常神馳。我笑著牽住他手，“走，惇兒，跟母妃一起祈福去。”我說著便向前走去，卻見拓跋朔並不相跟，我驚奇道：“你不去麼？”

他眉頭緊蹙，端倪間儘是凜冽到令人寒意頓生的冷厲，半晌方咬牙哼出一句：“賤婦……還敢作死！”

山頂上氛圍淡薄，一貫比山下要冷寒很多，饒是我早在山腰時便舔了和緩的棉衫，此時驀地步下車來，還是微微的被沁涼的氛圍冰了一冰。但是此時那裡顧得上這很多，放眼望去，隻見全部山顛一片古樹巍峨整齊，草木蔥木，直入天涯，並著天涯處那一抹火燒般的金紅正漸漸穿破厚重的雲層，在黛藍色的天空中塗抹上亮金色的濃彩。蔥蘢亮金，浮翠流丹，我竟己分不清現下是在天上，還是在人間，頭一次生生起瞭如許的動機。

我心頭一震，想起惇兒驀地掙開我不管不顧便衝了出去的決然，他雖是小孩兒心性，可卻夙來溫馨，何況比來一慣黏我，斷不至為了甚麼奇怪人奇怪事便如許跑了開了，隻除非……

漠歌行動一貫是利索，我不過喚了兩聲，便見他竄改了馬首疾疾趕來，停在馬車旁道：“王妃有何叮嚀？”

他拉著我走回榻側坐下，方道：“獵奇甚麼？你儘管好你本身，莫叫我擔憂便好，彆的的事你操心何為？自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