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暈得短長麼?”拓跋朔自屏風另一邊繞了出去,輕手重腳地走到床頭,抬手便揭開了我覆在麵上的帕子,蹙眉問道。
他聞言頓時有些歡樂,溫聲道:“現下但是感覺好些了?”
昏昏沉沉地蜷著,聽著一起上吱呀呀的車軲轤聲,和著路邊樹上聲聲不竭的蟬鳴,額頭上已然沁出了精密密的汗意。任由他垂憐地為我擦拭著額頭輕浮的潮意,我半闔著眼點點頭,眼角餘光睨見他穿戴一襲天青色錦緞深衣,腰間一領墨色嵌金絲的腰帶,懸著一枚通翠的藍田玉墜,髮髻亦梳作南朝男人的打扮,玉帶金冠,劍眉朗目,分歧於一貫的英挺冷峻,倒平增了幾分淡雅、清俊。我心頭微動,抬手握住了他半邊手背,悄悄道:“陪我說會話罷。”
“甚麼?”我本暗自忍耐,聞言猝然一驚,喜脈?他是說……莫非我竟然是——?!
“惇兒,你不要毛病大夫評脈!”拓跋朔無法大吼,看著惇兒防賊似的地擠在我與那老大夫中間,三分煩躁更兼一分愁悶,他麵上神采便非常龐大難言。
靜竹嚇得一激靈,忙忙便抱過了惇兒一疊聲應道:“是、是!”
那老大夫目睹如此闊手,微微驚奇後也便欣然接管了,再望向拓跋朔時,神采中便更多了幾分恭謹與猜想。繡夜目睹一世人等都喜的無可自抑,掩唇笑道:“先生,我家夫人可有甚麼需求重視的麼?”
作者有話要說:困,真的很困,但是又不想睡覺,隻好發糞圖牆,更文來了……以我今晚未展眉,換乃明日長開眼+_+
他循著我的目光一併望向窗外,笑道:“誰叫你你與他如許投緣呢。”
我心頭溫軟之意頓生,望著他一張烏黑的小臉盈滿笑意,我心中一軟,“你便隻會拿惇兒來激我。”
這是真的麼?還是,隻不過是我半夜夢迴的一場糾結於過往遺憾的好夢罷了?怔怔地蜷起家子,雙手無認識地緊緊攥住了心口處的衣裳,任白淨的手背漸至潮紅,澎湃而起的血氣漸漸會聚到指尖,凝成那樣洇紅的一團,硃砂普通素淨。
我已然是如遭雷擊,說不清是狂喜下的不知所措還是極度震驚後的瞬時板滯,總之,是呆呆蜷在那邊不知如何是好了。而拓跋朔的景象比起我實在也是好不到那裡。一張臉先是驚成烏黑,漸漸漲成潮紅,眼中閃動著奇特的,冇法形貌的光彩,怔怔地鬆開了那老大夫,拔足便走開了幾步,驀地認識到走離了我身邊,緊忙又拔足走了返來,卻還是瞪著那老大夫。“果……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