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個黑暗中的小偷,終究如願以償觸碰到那隻曾經交叉而過的大手。
當她把眼鏡悄悄放在他的枕邊,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他身上的禮服。那禮服此時不但皺巴巴的,另有點難聞的味道,彷彿被揉成一團醃菜後又隨便地套在他的身上。
而畫麵一轉,她仍然像一個旁觀者,站在冰冷陰暗的審判室,看著他一次次對待另一個“本身”,好像高高在上的審判者,一次次戳穿“伊尹海上”慘白的辯白,試圖將“她”打進天國最深處。
“我冒死是為了我本身,你乾嗎這麼冒死呢。”蘇禦抬高聲音,一雙眼睛裡彷彿有她也不懂的民氣。她的眼神不再似平常那般帶著防備與疏離,乃至算計與操縱。
但是,她的行動還是轟動了顧淵。顧淵俄然翻身,將她困在病床與陪床的裂縫間,胸前警徽的金屬棱角隔著襯衫硌得她胸口生疼。
玻璃管裡的水銀柱,在她瞳孔中彷彿要撐破頂端的紅色玻璃錐。女醫內行持小型筆燈,紅色的光芒在顧淵泛紅的臉頰與伸開的喉嚨間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