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陳七，還愣著做甚麼，送客！”

“您說的那裡話，人多也熱烈些。”崔沁含笑道，她穿戴件湖水綠的小襖，配上一條水波紋的綠色長裙，如出水芙蓉。

晚膳擺在韓如霜所住的沉香閣，沉香閣正房有三間，西間被改成一個暖閣，裡頭燒了地龍，是燕山書院獨一能燒地龍的屋子，崔沁念著韓如霜身子不好，將此處讓給她住，韓如霜更加感激她。

“你怎的纔回，我差點要遣人去尋你！”

那綿長又細沉的嗓音將崔沁的思路來回，她眸色一轉，視野落在中間那坐著的婦人身上，不消說，定是希玉靈。

本來是想帶她去王府，難怪架式這般足，還真是自發得是，不要臉。

除此以外，鄭掌櫃的還提出要崔沁再寫些書帖給他刊印，崔沁並未回絕也冇有一口承諾，隻說本身再考慮考慮。

“嬤嬤所言極是。”

這張臉實在是令崔沁影象深切，她記得這個老嫗是她外祖母身邊的第一親信，最是得力無能，府上的幾位舅母還要給她幾分薄麵，在希家算是半個主子。

初冬的晨陽光芒綿長柔細, 如微光從雲層澆落，驅不散砭骨的寒意。

“掌櫃的，那小娘子瞧著是與劈麵的何家書鋪達成買賣了，如何辦？這檔子買賣被搶了嗎？”

“這黑魚又是哪來的？”崔沁指著那大碗魚湯瞠目結舌，

那張婆子笑眯眯上前，見禮道，

崔沁垂眸接過宋婆子遞過來的熱茶，小抿了一口，那君山毛尖緩緩沉在杯底，茶水清透潔白，一如崔沁那雙眼，不偏不倚，正正鐺鐺。

“掌櫃的，您真的放她們走？小的瞧著那筆跡是真的不錯，定是不愁銷路！”

也僅僅是微愣了下神，便眸色清定，揚聲道，

比方天子真想動他，也得問江南豪族答不承諾，還要問邊疆新歸附來的蒙兀三部孛孛特和朵顏六部答不承諾。

到了第三日，那小虎子不曉得打哪捉了一隻活鴿子返來，張婆子廚藝極好，叫雲碧買來了一些上好的天麻，一半蒸著一半煮了湯，悉數送到崔沁案前。

書院門房管事瞅著這一氣度，便知非富即貴，立即將人迎入廳堂落座。

宋婆子隨口一句罵話，倒是戳中了希家老嬤嬤和希玉靈的逆鱗，那老嬤嬤當即嘶聲嘲笑，

“做買賣講究緣分，先前忘了跟鄭掌櫃說，我是燕山書院的山長，並非是平凡人家的蜜斯，我此番前來，並非隻為字帖一事，自是另有其他買賣可做，您先細心考慮了再回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