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半晌火線思考過來:她與我又有多少分歧?我無父無母,她又何嘗有人體貼?我餬口在這片錦葵裡,她何嘗不是?隻不過我做人的時候比她長一一些,我見到的人間醜惡比她看到的更多一些,是以我的心比她也更冷些。她惦記取與我從小相伴的交誼,是以纔會在我承諾與她一起出去時,如此出我料想地歡樂。而我,怎能再把這份姊妹間交誼視作可有可無之物?
見我想得入迷,音兒用手在我麵前晃晃:“姐姐!”
他漸漸悠悠地轉過甚,我看到他的側臉,飽滿的額頭連接高挺美好的鼻子和淡粉的薄唇。
都說大庭氏多美女人,本日一見,果然如此,而這位男人邊幅格外出眾,把音兒看呆了。
鮫紗窗內,我著一身玄色粗布衣衫,無精打彩地飲著一杯清茶。劈麵的音兒穿戴月白的褂子,鵝黃的裙子,清爽敬愛。
另一個說:“你當剛死的阿誰是誰?我奉告你,是魁隗的小女兒精衛!
“龍按品階分四種,天龍,神龍,地龍,伏藏龍四種。最高貴的便是天龍,連應龍也算是天龍的一種。按理來講,在東海為凡人施雲布雨的應當是神龍,並非最高貴的龍……”
見我神采黯然,她又說:“姐姐,內裡天下到底如何我們誰都不曉得,或許會比帝王家、紫宸殿裡好,但我們不去看看,就永久不會曉得。”
我轉頭,隻見那男人穿戴繡銀色流雲紋白衣,恰是大庭氏家屬的標記,他懶洋洋地靠在窗邊,臉對著窗外,耳朵的邊沿透著光,竟有幾分敬愛。
塵寰。
我搖點頭,笑道:“非也。應龍背生雙翼,手足有力,向來隻上疆場,怎能夠在這小小的東海守一方水土?”
說話間,恰好有兩個從天界來的婆子走過我們身邊,一邊走一邊聊:“東海那對父子太放肆,仗著本身最高貴的龍族血緣,彆說凡人了,連其他低品階的小神仙都不放在眼裡。”
我本便不是株錦葵,是神仙,又何來化人形一說?但是她雖伴我伴我千年,卻不曉得我本就是神仙。
“我方纔傳聞……”
“好,我和你一起出去。”我好不輕易下了決計。
正欲再說,窗外一陣騷動,街上的人都往一個方向去了。
魁隗,為神農氏族長,掌管東方大地,是首要的部落首級,當年的天帝大耀倔強如此也要謙遜三分,更彆提現在的軟弱平淡的天帝節芒了。年青時極其俊美,現在雖老了,卻猶有當年風采。他有三個女兒,長女翩翎有閉月羞花之貌,卻不知為何,看破塵凡,隨赤鬆子四海流落,不食炊火。次女瑤姬,看似和順靜美,實際上最為剛烈倔強,傳聞她與大庭氏的衍公子情投意合,估計喪事將近。幼女精衛,年紀尚小,聰明敬愛,活潑奸刁,最討魁隗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