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這下笑了,“裴公所慮,不無事理。兵家授徒向來謹慎,當年侯君集要向衛公學兵法時,衛公也是如許的設法。過後證明,衛公所慮非常合法。”
庫狄氏排闥而入,薛紹看到她也是略微吃了一驚,這如果在內裡碰到,打死也不會讓人想到她會是裴行儉的正房夫人。
“裴公言重。”薛紹回禮。
“本來是裴夫人,鄙人失禮了。”吳銘再拜,“我是薛公子的侍從,跟從家仆人一同前來拜訪裴尚書。”
庫狄氏說道:“夫君怕你今後仗兵反叛無人可製,禍及神器遺害百姓!”
薛紹難堪的愣住了,你一個二品華陽夫人又是長輩,如許拜我讓我如何受得起、讓我如何回禮?
裴行儉與薛紹同時一愣,薛紹忙道:“夫人快快請起,此等大禮實在折煞薛某。但有言語,無妨坐下來細細商談。”
“還是薛公子利落!”庫狄氏拱手拜了一記,說道:“薛公子,實在夫君早就動了愛才之心,想要收你做入室關門弟子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但又深有顧慮。”
“奴家講錯了。”庫狄氏拱了一手,“來人,好生接待這位高朋,不得涓滴怠慢!”
裴行儉正聲說道:“我在接待首要的客人,任何人不得叨擾!”
“那依夫君之高見呢?”庫狄氏彷彿另有一點衝動了,坐直了身材大聲道:“夫君經常把陽壽將近掛在嘴邊,經常感喟畢生所學後繼無人――你就隻念著你的一世功名才學,就從未替我們母子想過嗎?夫君,奴家比你年幼三十歲,現在最大的兒子都還隻要七歲。你若百年以後,我等孤兒寡母將要何所依存?即使奴家能夠謹守家門足不出戶,含莘茹苦將我們的三個孩兒養大成人。但是你為官三十多年豎下了多少政敵,多少人盼著你死了再拿我們孤兒寡母開刀報負?奴家關好家門,就冇有人來招惹了嗎?遠的不說,你本家的兄弟裴炎能不落井下石?”
“但奴家覺得,家夫是書讀得越多、人活得越久,就更加的患得患失與矯情怯懦了!”庫狄氏恐怕裴行儉出言打斷,因而快嘴快語的說道,“汾陰薛氏向來就是擁戴李唐的大世族,薛公子是李唐貴戚身負皇室血脈、現在薛公子又要娶公主做駙馬。就像是一顆樹一樣,薛公子的根都深深的紮在了李唐的地盤當中。將來薛公子如若掌兵,定然是以李唐神器為念,禦內奸平內患成不世之功業,又豈會為禍李唐天下苛虐李唐子民,那不是自斷根骨自毀家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