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差點一下笑出來,我本來是想說李仙緣的……看來這玄雲子固然號稱是方外之人,但是對外界的事情並不陌生。想來也是,潘師正都能和二聖搭上乾係,他的徒兒隱居終南卻存眷長安之事,倒也不敷為奇。
好吧,這處所風景當真是不錯,指不定我哪天就會來個故地重遊,就算再碰到了也並不希奇。
玄雲子好似有些無可何如的搖了點頭,感喟一聲,“薛公子,你真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薛紹眯起眼睛放眼看去,目力所及一片林海翻滾雲蒸霞蔚,初升的太陽收回了萬道金光,晨風吹揚雲追霧繞。置身這一片雲海奇景當中,就如同登臨了天庭宮厥,入眼皆是妙不成言的奇美瑰麗。
薛紹眉梢一揚,“令師莫非就是――嵩山潘師正?”
薛紹越加好笑,莫非你是想要和我“雙修”?
薛紹淺笑的搖了點頭,“鄙人一介俗人,資質魯鈍無知未開,既無根骨也無機遇,從何嘗試過要去修仙了道。”
“薛公子所指,莫非是承平公主殿下?”玄雲子淺笑道。
“那真是薛某的幸運。”薛紹淡然一笑,說道,“仙姑跟我說這麼多,莫非是想勸我修道?”
“薛公子如果覺得貧道是在吹須拍馬,那就真是大錯特錯了。”玄雲子微然一笑,不覺得意的淡然道,“我自幼跟隨家師歸隱嵩山修行佈道十餘年,清心寡慾斷絕塵凡,饑食鬆餌渴飲山泉,夜臥藤床青燈古籍,常以辟穀導引之法引六合精華入煉玄丹以求三清上境,是真正的方外之人。貧道除師門高低以外,很少結識世俗凡客。此前我與師兄雲遊布門路過終南,見此處峻極於天、交界雲海,頗像我跟隨家師修煉隱居多年的嵩山雙泉嶺,因而就留了下來結草為廬劃地而居,厥後便有了這玄雲觀。”
玄雲子淺笑的搖了點頭,“大唐以道為國教,天下修道之人不知凡幾。但真正有著一顆道心的人,卻不在多數。”
“敢問薛公子,可曾修道?”玄雲子俄然問道,嗓音當然清脆動聽,但腔調徐緩而通透,聽起來真不像是一個妙齡的女子,倒像是一個修煉了幾十年、已然看破塵凡心無旁鶩的得道真仙。
“如何說?”
“那麼,現在請吧!”玄雲子拿拂塵一指。
玄雲子抖了一下拂塵,說道:“貧道雖是方外之人,但也曾久聞藍田公子之大名。本來貧道一向覺得,公子隻是癡迷於聲色犬馬的輕浮紈絝之輩,卻冇想到公子會為了一個淒苦的娼門女子親身前來發喪。貧道一時獵奇,因而昨日在靈堂當中就曾見過薛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