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一愕,心道:“滾?就這麼算了?”
苻堅這頓怒罵好生短長,秦征重視到王皮衣服緊貼著背脊,竟然全濕了!明顯流了遍體大汗。苻堅直罵了有一炷香時候,火氣稍歇,臉上又現出倦怠而痛苦的神采,揮手道:“下去吧,滾!”
苻融眼看著慕容農就這麼走了,連連頓足,怒意形諸於色,苻堅走過來撫其背道:“博休(苻融的字),我知汝忠心為國,然為人辦事之際,需得不時服膺仁恕二字。”
秦征瞪了他一眼,指著本身的羽士冠道:“漆和尚,我是個羽士,你彆跟我說佛門的話,我聽不懂!”
苻堅又轉嚮慕容農,慕容垂不等他開口已經跪下道:“孝子謀反,罪在不赦,臣請陛下行誅,以正國法!”將官帽摘下,又道:“養不教父之過,慕容垂教子無方,致成本日之禍,亦請陛下依法論處。”
玉階下又蒲伏著兩小我,秦征卻也都認得:一個是王皮,另一個是慕容農。秦征心道:“事情了。”他可不想在這當口觸苻堅的黴頭,入殿後悄悄站在一邊。
苻堅神采微變,苻融並非莽撞之人,剛纔那句話脫口而出後便有些悔怨了,歎了一口氣道:“臣弟講錯了。”因想苻堅已經決定,事情無可挽回,寂然躬身叩辭而去。
慕容農卻比王皮機警多了,不待苻融開口頓時謝恩,也退了下去。
“你要如何對她,那是你和她之間的緣法,”嚴三畏道:“你若再碰到她,無妨替我帶一句話,讓她看開一點,不過她應當也不會聽的。”
“這……”苻融道:“我與王景略的交誼是私交,王皮之罪倒是公事,這公私之間,卻得清楚!”
苻堅龍目含淚道:“若論他的罪惡,便誅九族也不為過,但王景略有大功於國度,現在他的兒子偶有過犯便行誅殺,朕卻於心何忍!成湯對雀鳥尚能網開三麵,我若對功臣以後斬儘撲滅,異日史乘之上必將我比之漢高!”
好久好久,秦征終究站起來,道:“先生,我要走了,你可有甚麼事情叮嚀我去辦麼?”
苻融哼了一聲,亦上前道:“陛下,道明(慕容垂的字)深明大義,請陛下采取其言,以全其忠!”
若換了彆時,以秦征的心性毫不會等閒出言求人,現在這麼說隻是但願與嚴三畏之間留下一線連累。
秦征大喜,又磕了三個頭,這纔出來,木門闔上,隔斷了這對非師徒而似師徒的長幼,門外一個烏黑矮小的和尚瞥見他,問道:“秦公子,所哭何來?你固然年青,慧根卻實在不淺,曆事亦多,莫非還未能體味到三畏兄現在之安樂麼?”恰是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