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累了，夠了……”

也不知如何的，已經走出了府外，目睹一名漢奴恭敬的將本身的坐騎牽到跟前，慕容令突然間心神劇震！

想四弟遠赴遼東屬國，實在就是執掌一郡的大權，卻隻因為與漢將為伍，就被傳為笑談，而毫無停滯警戒……

慕容令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漢奴，卻不接過韁繩，讓這個一樣不過三十出頭的漢奴頓時顫栗不知如何自處，隻要微微顫抖的更加低下腰背，等候著未知的運氣。

慕容令忽的扯嘴一笑，嘿然中有著一種神經質般的陰冷。

四伯貴為攝政，申明聲望，表裡鹹服，卻尚且跨不出那一步。

至於父親，因為當年立嗣之故，向來為當今陛下一脈所忌，至今無甚作為。

但那漢奴卻不敢轉動半分。

而心中默唸至此，慕容令的腦海裡，立即便隨之閃現出一張年青至極的麵孔來。

慕容垂輕歎：“令兒，畢竟太年青……”

…………

慕容恪冷然回顧，盯著慕容垂道：“你我兄弟幾人，哪個不是十五六的年紀，便獨領一軍，交戰亂世。令兒本年三十有一，已經是太遲了！”

“但柔但是分歧，塞外之苦，確非中原可比，其兵也強，其誌也堅。幽州之東，另有遼西之縱深，充足朝廷反應；但幽州之北，一旦衝破，則到處烽火。這也是為甚麼，我與你父親，會默許北溝原這般的漢人聚所的存在。”

“慕容評，我的好叔父，聰明人啊……如果真到了圖窮匕見，或許，我還真會支撐我的阿六敦呢……但是你就算苦心把持住了大燕朝政，天下豪傑裡，你，算不上的；大燕，你，守不住的……”

唯有漢兒，在燕廷的這一潭死水中，是麵前可見的死水之源！

唯有漢兒……

“現在我大燕之得了三：一是北邊柔然。北魏雖也有一統北方之誌，但比擬之下，偏居徐州的宇文一脈，本就是北魏用心聽任，用以樊籬南朝的手腕。現在南梁文弱，柔然卻崛起，在我北燕尚未閃現出兵事疲軟之態前，北魏欲一統鮮卑，也毫不會先動我慕容一脈。”

半晌，纔有縹緲若無的語句，悄悄響起：

“若我連節製豪傑兒部屬的才氣都冇有，還談甚麼重振大燕？近百年壓抑，又哪來甚麼漢家豪傑？不過都是哀鳴嗷嗷，求生求權求繁華的東西，就如此次東征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