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夏侯霸趕緊出聲。

多少方纔從嚴峻的狀況中放鬆下來的塢卒，茫然間突逢大變，都不知如何是好。待到箭雨潑出，刀槍見血，更是如無頭蒼蠅，慌亂成一團。

“公子不成！亂軍當中，安危最重！”

李誠微微抬首瞻仰，另一片時空的同一片星空下，就有那麼一個朝代，淪喪胡騎。底層麻痹求活、中層貪腐淫奢、高層愚民維統。

夏侯霸方纔伸手將李誠攔在身後，卻被李誠一把扒開吼怒：“文則！統統動亂者，格殺勿論！給我殺！殺到他們停下為止！”

終究有反應過來的人，抱著頭一把跪倒，瑟瑟顫栗著祈求能撿回一命。

“我等所走之路，將來會阻了多少人的前程、搶了多少人的繁華、威脅了多少人的性命。興複中原，則千萬外族特權將無；懲惡揚善，則千萬食髓蛀蟲再無安身之處！但是正因我等有此自傲：以漢主胡，包涵四海，可劃一而交；以勤抑惰，立規立矩，則貧富無怨。故而這一起上的擋路之人，非論是否誌願……便都是，該死之人！”

李誠在前麵看得逼真，突然一聲冷喝：“不想死的，給我爬著滾蛋！阻我前路，照殺不誤！”

軍伍中也不乏一場大戰後，深陷殛斃而不成自拔，雖獲大勝，返來後卻癲狂嗜殺者。

儘能夠的喊了這一句後，於禁的眼中，久違的血光一閃：“統統人，給我殺！存亡一瞬，非敵即我！不聞令，不準停！”

“公子謹慎！”

也不是冇有人在這絕境下試圖抵擋，但當於禁揮動著壓潰刀殺入此中，在這隻夠百十人展開的營門處，便是虎入羊群，少有一合之敵。

“拿我的戟來！”

那些以氣血凝集起的膽氣，在趕上了真正的血殺之刀後，刹時便散了個潔淨。

李誠話到最後，右手一攤，自有一名塢卒將長戟奉上。

“這就是眾生相。”

“仲權，你說過，身處亂世，卻不肯為閉幕亂世做出儘力的人，本就該死在亂世。但是你卻不知，承平世下，該死的人……更多！”

就在統統將主都即將入營的時候，特地綴在最後的韓文成給了擺佈親信一個眼神，俄然齊齊對著前麵的人就是用力一推，同時高喊道：“李氏不義！陷我即是死地！今當隨我討之！”

“芸芸眾生，萬千麵孔。說甚麼為萬世開承平，都是笑話。人道龐大，人慾各彆，不過是各選其路，直至死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