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點,李教員!是學工部李副處長,曾給黃玉蓉她們做過教誨員的。胖胖的身子把旗袍撐得圓滾滾的,因為熱,敷了粉的臉上紅的紅白的白,溝壑萬千。
下了班,方斌騎著工友一輛滿身響叮噹的舊單車,徘徊在夏夜的大街上。風兒悄悄吹,鼓起薄薄的衣衫,兩腳時緊時慢地踏著,看車水馬龍,看行人倉促;看風韻綽約的芳齡淑女,看氣定神閒的款款男士。偶然也會在牆根、街角、公園停下來,聽遊方相卦口吐蓮花,看神道魔師擺攤練藝。方斌很喜好這類感受。遠處路燈下,有個半老頭在踽踽獨行,走幾步又捂著肚子蹲一下,很艱钜的模樣。看背影很象是楊老倌。方斌緊踩幾步趕上去,公然是他。喊聲楊老伯,從速支好單車扶住他。嘎白嘎白的臉,大熱天也穿戴長衣長褲,左手扶著腰,右手搭在車架上喘氣。
刁丫頭!纔剛還說要幫手的呢?另有甚麼前提?張部長嗬嗬地笑。
真是同窗的弟弟啊?張部長狡黯地笑著,黃玉蓉的臉不由自主地就紅了半邊,您瞧您,不是卻不開同窗的麵子,我才懶得費心呢!
為我?黃玉蓉就吃了一驚。
尊敬的密斯:
哎―實在也好,李副處長肉墩墩的手很親熱地拍拍黃玉蓉的肩,王部長也仳離了。黃玉蓉大風雅方地笑一笑,他仳離和我有甚麼乾係?
黃玉蓉嫣然一笑,你設想不出我的模樣,我但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你!吃緊忙忙翻開附件,看著看著,淚水就朦住了雙眼,這是一種如何的艱苦、如何的自負、如何的固執啊!熱忱瀰漫地給他回了一封信,關上電腦,走出網吧,又向前走了一程,遠遠地看著高高的腳手架久久地凝睇,一個動機在心底垂垂成形,必然要幫幫他!
彆―彆--,小事一樁,不要弄得那麼正式。方斌內疚地一笑。
為你啊!死丫頭。李副處長很親妮的一笑。
紅本本換成綠本本,黃玉蓉的表情安靜了很多。彷彿做了惡夢的孩子,展開眼,看到的是一縷光輝的陽光,另有麵前熟諳的統統。自傲就一點一點了聚了攏來---實際實在冇有夢境可駭!很隨便地吃了點東西,挎了小包拿了陽傘出門。
嘻---張燕又是一笑,哥哥不敢握mm的手啊?你總得讓曉得你是誰吧?不然,誰救了我也不曉得,那不是忘恩負義嗎?
彆彆----黃玉蓉一昂首看到窗戶邊伸出一個光光的後腦勺,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從速搖手,頭也不回地走開,前麵李副處長還在喊,玉蓉你好好考慮考慮。來到辦公室,同事們都說談笑笑的,隻要黃玉蓉顯得有點落落寡歡,大師也不大好安撫她。未幾一會兒又出了門,走在路上就不曉得該去那裡?身在他鄉,冇有誰能夠說說內心話。回到居住的小屋,也是與孤寂相伴。一種悲愴驀地襲上心頭,撞得鼻子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