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抱著蓮藕,坐收各路好話。陳大娘拿了糕點和紅雞蛋出去,發給進產房來看孩子的婦人。
王舅媽立即接了話頭,“可不是,我這嘴啥也不挑,就這酒喝不了,聞著跟馬尿似的,難喝得很。”
“等你生了便懂了。”
走到楊大娘這裡,周大娘見她皺了眉,從口袋裡抓出一把板栗放裡頭,免不得在內心罵一句吝嗇。這滿山遍野的土物,值當甚麼?這給接生婆的,看的是與新兒家的情麵,她這收生婆又能何如?
陳大娘在孩子冇生前,就想好了“大寶”的名兒,意義瞭然,男女皆宜,不知多合適。隻是石榴說的也是有事理,也是聽了她的主張,陳大娘一揣摩,也就應了,“那就這個吧。叫起來也順口。”
她剛將豬蹄放下,大頭立即指著這道菜直嚷嚷,“奶奶,我要吃這個,快點,快點。”
怕這舅奶奶再說出甚麼冇分寸的,吳大娘趕緊勸酒,“來來來,再喝一杯。舅奶奶和姑奶奶兩個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本日辛苦周大姐了。”
石榴興趣昂揚道:“自是如此,她一笑,就覺氣候晴好,她哭了,天就要塌了。憑是再難吃的,隻要說能發奶,我便捏了鼻子都要吃下去。她整日裡哭鬨,吵得我不能安睡,也不想離了眼。”
石榴這纔將目光收回,道:“等你生了便曉得了,恨不得掏顆眸子子放她身上,就怕那裡看不到了,讓她遭罪了。”
石榴看她閨女隻用單布裹了繈褓就這麼抱出去了,不由光榮明天太陽大,冇將她閨女凍著。
可不是,不但遲誤了一天工夫,還費了很多銀錢。楊大娘恨不得立即拍掌,隻是好歹顧及著本身閨女,不敢鬨出大響動。
接生婆僵著臉道:“那裡,那裡,承蒙陳大姐看得起。”
王舅媽免不得哭窮。家裡冇男人,飯難吃飽,那裡還敢輕巧,聽得吳大娘麵色難堪。還是尤嬸子靈醒,誇了大頭機警有出息之類,纔將吳大娘挽救了。
接生婆忙擺擺手道:“親戚客氣甚麼,酒又不是好東西,婦人像我這般會喝酒的倒少。”
陳大娘忙道:“那便在我家裡安息著。彆的冇有,空屋子還是有的。我還要去彆桌去看看,親戚們可彆拘束了,吃好喝好。”說著,噪著臉皮走了。雖孃家嫂子一貫是如許,但是來一次,臉麵丟光一次。陳大娘一向警戒著,卻不想王舅媽每次都能使出新招,刷出新高度。
石榴指指女兒,“給她想名字呢。”
但是陳三還捨不得,用眼瞪著收生婆,如果她還將孩子放冷水裡,便是拚了被打一頓,也要將她救出來。幸虧收生婆花腔多,冷水裡隻洗一次,餘下便是用蔥、用金銀等物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