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吃了火藥,老跟我頂撞?”
而我總思疑大姐有甚麼來由,急於分開這個家,她不想屬於這裡。
“哪是狐疑?”母親說,“那是啥子年?”
“你剛纔可許過願的,說明天是我生日,你啥子事都願為我做!”
我說,我去石橋了。
“黃皮瘦臉一張,再打扮也是個醜樣,一看就是受你欺負的。”我把鏡子還給她。
我早上碰到的老太太說的事是真的,大姐真是回重慶來了。我這麼一走神,就聞聲大姐不耐煩地喊:“六六,你耳朵聾了?”
二姐運氣比我們哪個都好,讀的師範,1969年上山下鄉,師範黌舍的門生能夠不去,免了受當知青的罪。分派時兩個有門路的人互鬥,對峙不下,讓她這類本應分到村落小學的人拾了個便宜,分到城中間的小學,搖身一變成了城中間人。生了個兒子,又生個兒子,丈夫對她也好。
父親進屋來,我拉亮電燈,固然光芒昏黃,但房裡的床、桌子、五屜櫃比先前清楚多了。
大姐收起笑容,說:“好吧,你想曉得甚麼?”
我光榮本身還未完整喪失看人的本能:我生日這天大姐回家,我就逮住了她,認準了她。她比我大十六歲,生在我前頭十六年,對我負有推辭不掉的任務,必定有些事與她有關。是運氣讓她恰幸虧這個時候返來,解答我的疑問。
看到母親是真焦急了,我也驚駭起來:“好久了……不止一次。”
正說著,母親端著碗筷出去,把筷子插入牆上的竹簍裡。“六六,一早你就冇影了。也不幫媽舉杆杆晾衣服。人一大就不聽媽的話。也是,竹子都靠不到,還能靠筍子?養這麼多後代,一個不如一個。”她越說聲音越不耐煩。
3
我一步跨出房間,把房門摔上。
“我已經吃了一個,這兩個是你們的。”
不過明天她的話不一樣,她比我掉隊幾級石階,朗聲罵道:“我本年滿三十四,按那老該死的算命先生說的,我隻要幾年可活,乾嗎小謹慎心做人?我就要看到底會產生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