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告彆，“我另有事，要走了，你孃親還在山劣等我，不曉得她歸去後會投胎，還是來歲的此時再來看你。”

屋內的桌案前，坐著一個尚未及冠的小少年。

不久前內裡傳來了和尚的朗讀，另有微不成查的，劍鋒出鞘的聲音。

少年臉上浮出了錯愕之色，“那些人是你殺的？”

黑衣人影說完，有人靠近門邊，用刀子撬開了一道小縫。

‘咚咚’幾聲，門彆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

“我孃親是何模樣？”

“咦？”

她嘀咕。

他竟忘了跟她說伸謝。

少年站起家，從紙張下抽出了刀柄。

肩膀微微顫抖，可當下卻不是因為酷寒。

屋內的燭火已經快燃到底。

不曉得信了冇有。

幾位穿戴法衣的和尚被捆綁在一起，他們閉目合掌，麵龐平和，似是外界的騷動皆與他們無關。

墨水在宣紙上漸漸分散開來，桌案的邊沿，一把匕首的柄模糊可見。

有人朝裡屋的方向指了指。

安平侯府的世子，此就在內裡。

遲緩的，他咬了一口桃子，抬起視線，水潤黑亮的眼睛看向她，“真的很甜。”

聽到動靜回過甚，看了他一眼。

他自言自語，“那就是活捉。”

正欲玉石俱焚，俄然聽到簷角下墜著的風鈴輕晃幾下，收回清脆的聲響。

她笑著說，“你曉得這桃子有多甜嗎？你孃親特地挑了最大的一個給你。”

他昂首時，冇看到夜行殺手。

檀煙升騰，誦經聲低緩。

全部梵刹隻剩下最後一間禪院。

“你冇見過你孃親？”她迷惑，又想到甚麼，當真地說，“她的皮膚很白，喜好潔淨，眼睛黑黑的，個子高高的，常常在河邊洗頭。”

被她突如其來的行動亂了陣腳，少年僵著不敢動，劈麵撲過來一股淡淡的書卷香，她問，“你年紀這麼小，如何比長離還奇特。”

“我想她能夠感遭到你有傷害……”

“我孃親……”少年衣衫薄弱，不敷以抵抗這深山的寒意。

她俄然想起了那些天族高朋，他們身上彷彿也有這類令她鎮靜的氣味。

問一個女人這類話，已是非常失禮。

“這個給你。”她說。

他寧死，也不肯做人質。

一陣清潤的山風吹了出去。

她要走了？

月光透過裂縫班駁地灑在寺廟的瓦片上，石階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身，鮮血漫過寺廟大門，氛圍中滿盈著濃厚的血腥氣。

很快，烏烏泱泱的救兵呈現，將寺廟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她的眉頭擰著，“白果是甚麼？”

皮膚很白，粉雕玉琢，長睫如蝶翅般向下垂落，僅是悄悄地坐在那邊，就彷彿一尊玉像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