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白道:“我好久未逢敵手,不知能夠與你比試比試?”
他見是我,微挑眉道:“想不到你看上去彷彿文弱墨客,箭法卻這般好。”
我忙走近前把魚腸劍拔出,那小馬兀自哀鳴著去嗅它母親。我見它哀哀懇懇,戀母情深,想起本身的父母,不由得悲從中來,撫上它的鬃毛。小馬也彷彿通人道,曉得是我幫它報了仇,親熱地蹭著我的手臉。
阿初本要跟從,被我攔了下來,老是不放心奶孃一人。單騎來到山上,即使已不是寒冬,山風卻還是凜冽,我緊了緊披風和雪帽,一聲呼喝,催馬快行。
不到半個時候,所獲就已頗豐。隻可惜並未打到一隻大些的野物,不由有些絕望。
為了不讓人起疑,我特地拜托堆棧老闆在門上貼了“貂裘狐裘貂皮有售”的字牌,命阿初應酬前來遴選的人。
幾近同時孤舟白也催動坐騎,朝那邊追去。不消問也曉得,那邊有猛虎出冇。
現在天還未亮,這位將軍就來親身巡城,其兢兢業業可見一斑。我笑著施禮,不慌不忙抱拳道:“孤將軍萬安。”
“為何?”我不解:“將軍不是也說這是匹好馬?自古寶馬配豪傑,將軍莫非不喜好?”
我在頓時一抱拳,笑道:“將軍好興趣。”
孤舟白搖點頭說:“還是你來照顧它吧!”
他剛待要說,隻聽一聲巨吼響徹山崗。世人均是一凜,幾近同時向北麵望去。
這時,忽聽得身後有動靜,回身看時竟然是孤舟白領著三五個軍校也來打獵。他本日未著戎裝,一襲石青緙絲蜀錦箭袖,外罩玄色狐腋氅,手裡握著一張朱漆畫弓,背上揹著沙魚皮箭筒,內裡密密插著幾十隻羽箭。
東持國崇尚青色,當我看到著青麟戰袍,跨青驄神駒的巡城將領時,一個名字立即跳了出來——孤舟白。
想必那大馬是它的母親,是以縱是麵對猛虎,小馬兒也決不害怕。可它那裡是老虎的敵手,目睹虎爪就要拍上它的前額。我曉得一旦被拍中,小馬的頭顱必然碎裂。
忽聽一句:“將文牒拿來我看。”引得我昂首張望。
我笑:“本來將軍專情至斯,不知哪位女子有幸得您看重,必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
登上山頂向下一望,隻見半山腰凹處,一隻斑斕大虎正在撕咬一匹紅色野馬的脖頸。那野馬四蹄亂蹬,目睹不活。
但是這悵惘的情素也隻在我心頭一閃而逝,前路漫漫,複仇大計尚未理出端倪,又何暇去尋愁覓恨?
我笑道:“將軍謬讚,我多不過是花拳繡腿,早知會遇見將軍,又怎敢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