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這蒼茫灰白的六合間獨一刺眼的豔色,又像是漫天傾瀉而下的大水中燃燒起來的一團灼灼妖火,赤紅火焰帶著森森妖息沖天而起,水勢再大氣勢再澎湃,也不及那道妖豔身影的萬分之一。
皇上那邊確切派出了人去盯著容皇後的行跡,但也僅限於在明郡王府內裡盯著罷了,王府必定是進不去的。
明天暗探傳來動靜,容皇後帶著一批人馬輕裝快騎,夜裡出了明郡王府,直奔徽陽城北方賀州的方向。當時暗探們不過是在黑夜裡見到了容皇後和“蛇信”殺手們縱馬而去的背影,麵孔也就看個五六成,並不能絕對確認。
一個似笑非笑的靡豔聲音傳來,一片連珠綴玉般的大雨簾幕,像是俄然被拉開了一角,白茫茫的雨簾中展暴露一片素淨得驚心動魄的濃墨重彩。
綺裡曄站在明郡王府大門口的門樓之上,冇有撐傘也冇有戴箬笠,但一身玄黑和赤紅交叉的大袖寬袍,在暴雨中竟仍然在飄蕩不息,半點冇有淋濕。
他能當上禁衛軍統領,技藝天然也不低,提槍去擋。那長槍是重型長兵刃,固然在疆場上殺敵能力刁悍,但並分歧適近身作戰,也分歧適對於這類脫手狠辣矯捷刁鑽詭譎的殺手。
邱晉神采發白,說不出話。
邱晉瞳孔驀地一縮,堪堪穩住了身形,這纔沒有從頓時摔下來。
圍牆上那些黑影一個彷彿變幻成了無數個,如同幻影般不竭閃過,稍縱即逝。瓢潑大雨中底子看不清這些人如何脫手,隻能瞥見血光不竭飛濺而出,慘叫接連響起,更多的時候乃至底子冇有血光和慘叫。
邱晉背後的盜汗已經流得彷彿比現在的大雨雨勢還要澎湃狠惡。這也就是說,對方早在好久之前,就已經通盤摸清了他們的打算,以是纔有充沛的時候來佈局。
兩人在花廳內裡對弈,花廳內裡通往園中小湖的溝渠中,一股殷紅的鮮血色彩從王府內裡的方向流淌出去,垂垂流進儘是雨水波紋的湖裡,被稀釋得越來越淡,終究消逝。
“冇甚麼可看的,等著那兩千禁衛軍被殺光就是。”
“容皇後!……你……”
“但是在找本宮?”
這一槍固然擋開了殺手的一刺,那身形矮小的殺手竟然如同靈蛇普通,繞著他的長槍槍桿緩慢地躥了過來。他來不及調轉長槍槍頭,隻感受麵前一花黑影一閃,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傳來啪地一聲水花四濺的聲響。他最後瞥見的,就是一具坐在頓時的無頭屍身,顱腔正在往外湧泉普通地噴灑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