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東方走到佳美廠大門時,看到工人們正簇擁進廠,薑總辦公室的窗欞上結著精密水珠,老式春蘭空調正收回拖遝機般的轟鳴。
陳東方回身往外走時,藍蘭在前麵看著他的背影,嘟囔道,“你可不曉得你那位嫂子的爆脾氣,最為護短,要真把這事見怪到我頭上,我可受不了......”
薑總畫完了大餅,揮手打發走了陳東方,陳東方歎了口氣,心想這事還得和藍蘭說一下。
“海叔?薑總?切,這莫非就是你所謂的朋友?”藍蘭哼了一聲,“陳東方呀陳東方,到底是甚麼情麵,能讓你放棄本身的創業,我實在是獵奇得很......”
黑哥隻是昂首笑了笑,“我都不介懷,雷子你介懷甚麼......”
陳東方道,“看環境吧,如果有甚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一番還價還價後,柳姐笑道,"四十五最低價了。"柳姐抓起衣服往女孩身上比劃,"你摸摸這料子,香港來的版型。"見對方躊躇,她俄然笑起來:"好啦好啦,四十塊當交個朋友,明天帶同窗來啊。"
柳姐把擺攤的人分紅兩撥,因為小紅冇來,以是她和瘦子賣力一個攤,讓陳東方和雷子黑哥一個攤。
“小陳啊,你能想通就太好了。”薑總起家繞過紅木辦公桌,油亮的鱷魚皮帶扣掠過桌角。他的右手重重拍在陳東方肩頭,西裝袖口暴露金燦燦的勞力士,“昨晚我和海叔通電話,他說你這小我很仗義,你放心,這半年,我和海叔都不會讓你白乾,各種好處是少不了的。”
雷子嘟囔道,“人家黑哥都不焦急本身的媳婦,你操的那門子心......”
陳東方盯著牆上退色的"優良民營企業"錦旗,鼻腔裡鑽進檀香與雪茄稠濁的氣味。辦公桌上攤著香江帶返來的八卦雜誌,封麵女郎的吊帶衫恰是他們廠上個月代工的格式。
“甚麼啟事?是甚麼啟事?”她詰問道。
柳姐猛的一轉頭,瞥見是陳東方,笑道,“老闆來監工了。”
陳東方貓腰鑽進人堆,胳膊上搭著五條同款牛仔褲。"大哥真有目光!"他湊到一個正在摸麵料的眼鏡男跟前,"您看這車線,這銅釦,專賣店敢標一百八。"手指翻飛間展開褲腰內襯,"原廠水洗標還冇剪呢,要不是......"他抬高聲音擺佈張望,"要不是運輸車半路翻溝裡,哪輪獲得我們撿漏。"
"八十最多了。"一個穿碎花裙的女人捏著褲腳撇嘴,"前麪攤位才報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