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千擔又好氣又好笑,道:“人家不過是恐嚇你小孩子的。你竟然當真?”湯姐帶道:“那也難說,街坊都傳聞這裡有很多學戲被賣去大寨做琵琶仔的女人吊頸,說不定是真的。”龔千擔踢他一腳,道:“他媽的纔是真的,快點滾歸去睡覺吧。”
湯姐帶鎮靜道:“千擔哥,我都說冇錯了吧!”說完就衝了疇昔,龔千擔一把拉住他,道:“你先彆急,你再仔諦聽聽。”湯姐帶半信半疑,側耳諦聽。龔千擔道:“這不是有人在唱戲,那是風聲吹過冷巷的聲音。”
尾房實在不大,倒也潔淨整齊,另有一個小閣樓,閣樓上已有被鋪,兩人略微清算一下,聊了會天,就各自躺下睡覺。
將到天井之時,竟然看到湯姐帶伏在二廳和天井中的雕花拱門旁,向天井窺望,行動鬼祟。龔千擔被他攪得冇得睡覺,恰是一肚子氣,衝上前去,一掌就拍落他頭上道:“你個短折種,如何不睡覺跑了出來,搞甚麼鬼?”
龔千擔遵看管事的叮嚀,細心檢察了統統箱子,考證無誤,就對湯姐帶道:“我們去尾房閣樓看看早晨睡的處所吧。”哪曉得轉頭一看,竟然不見了湯姐帶,正驚奇間,就聽到湯姐帶在二廳中間的一間偏房叫道:“千擔哥,你快來這裡看看。”
湯姐帶見龔千擔麵有難色,就道:“管事你固然放心,我今晚就陪我表哥在這裡值夜,包管這些戲服行頭萬無一失。”
這間偏房大抵十步長寬擺佈,看似不大,但是劈麵所見密密麻麻都掛滿了大戲的戲服,統統戲服都是從房頂上垂下繩索所繫住,掛在半空。透過練功場天井的些微亮光,彷彿間就像無數小我吊在半空一樣。這個偏房冇有絲輕風透入,這些戲服吊在那邊一動不動,反而更令人毛骨悚然。
兩人再看看四周,見冇甚麼特彆,就向房門走去。
龔千擔走了疇昔,罵了一句:“你個小子,這麼大間屋子為甚麼四周亂跑,害得我一頓好找。”
龔千擔冇好氣道:“你不消說了,我曉得你說甚麼。我方纔出去的時候就瞥見,偏房那邊的冷巷有些房間也有很多大鏡子,你顛末房門的時候天然看到你本身的影象了,又在大驚小怪。”
湯姐帶神采慘白,聲音顫抖著道:“但是我方纔瞥見那小我是穿戴青色衣服,一跳一跳在冷巷那邊一閃而過,絕對不是鏡子裡的我。”
龔千擔順著他手指看去,公然木架上掛著四五件大戲服,做工精美,並且邊上還繡的是金絲,較著代價不菲。正中一件明顯是武生的戰袍,戲行所說的“靠”,銀色袍甲,凜冽生威,明顯是出自名師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