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世人除了慶和班的人以外,另有很多四周的街坊和閒人,很多還梳著傳統髮髻的婦女大嬸們在中間指指導點。管事見狀,趕緊將閒雜人等哄出大門外,然後滿臉賠笑地對著水雲仙道:“水老闆,您現在是想先走過場,還是要看看早晨演出的行頭呢?”
逢有宗教節日,還會有人專門請梨園來演出“神功戲”,專是演來給神明看的。而“請神”的專人普通就是指“乩童”,能夠請神上身的法科中人,俗稱的“神打”。很多人也以為這類人就是神棍,所謂“神打”不過就是跟義和團那些門道一樣,裝神弄鬼,連西太後都信賴。
阿誰陳班主就是慶和班的老闆,大抵四十開外,生得一臉奪目精乾,趕緊點頭稱是。水雲仙指指中間的火麻仁道:“這位梁先生就是我請返來早晨為大戲舞台請神清場的。”
龔千擔到得背景,見到統統慶和班的旦角、青衣、武生、花麵等都在嚴峻地上妝、開麵、畫眉,陳班主則是神采凝重,不斷在看錶。而水雲仙則在背景享有一個公用的扮裝間,起碼有五六個貼身女伴奉侍,儘顯鎮場紅牌的風采。
到了大抵早晨七點時分,慶和班一乾人等全數都來到了東堤的廣利大舞台。
當年兩廣紅船暢旺之時,曾有很多這些鄉野傳說,就是因為梨園忽視了“請神清場”,而致令性命喪失。以是這類人士在梨園乃是奉為上賓,怠慢不得。
舞台上已經擺好香案,供著三牲果品和華光祖師神像,兩旁各放著個紙紮人,香案前卻放著整整一大盤生米和淨水。
那邊水龍低聲道:“今晚來看戲的是本來都城北洋當局的高官,要跟省會桂軍的兩位師長會晤,另有一名首要客人,是遠自東洋而來,特地要看你水雲仙水老闆的‘長生殿’。你待會可要落力演出。”
火麻仁一身正氣,已經站在香案前,有模有樣,搞到龔千擔和湯姐帶都忍不住好笑。
龔千擔和湯姐帶為免費事,趕緊躲到一旁,再放眼尋覓火麻仁,卻不見蹤跡,想必也是怕被水龍認出,藏了起來。
背景門口的門簾一起,閃入兩名青年壯漢,都是唐裝打扮,入來後兩邊一分,隨後走入一人,身材高瘦,大抵三十五六年紀,倒是生得非常文氣,還戴著副金絲眼鏡,正就是“水龍”龍行水,他笑著道:“陳班主辛苦了,今晚散場後,我請梨園各位去長堤大三元宵夜。”
陳班主已經躬身走近背景門口,道:“本來是水龍哥台端光臨,慶和班本日真是幸運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