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最不喜下雨，好輕易找到個枯燥的處所，就有人來搶來占，表情天然不好，扭著身材要把關靈道擠下樹去。關靈道爭不過它，憋著氣落在地上還冇站穩，隻聽遠處雷聲陣陣，雨點瞬息間大起來。

“嗯。”

男孩輕叫一聲，跌落在地上，渾身都是泥濘，瞋目而視。

“師父傷過無辜的人麼？”夜雨的沙沙聲讓無言也不難堪，關靈道溫馨了半晌，問道。

他抹了抹臉，已經被澆成了落湯雞。

白叟戴著鬥笠，一身樸實的灰色道袍，漸漸走過村頭。鬥笠有些低，看不清楚麵孔，隻是那上麵暴露的一把銀鬚襯著深灰的衣服，有些顯眼。斜風細雨，地上是泥窪窪的一片，墨色點子濺在衣襬，疊著先前就有的汙跡，看起來就像是水墨畫中遠近不一的雨點。

青衣因他的動靜倏然展開雙目，低頭往樹下看。石敲聲坐在中間，閉著眼睛淡然地說：“不消管，怕是不知如何又獲咎了三宮主，從樹上被推下來了，該死的，不消管。”

計青岩隻是望著牆角的石頭，半晌以後，又低下頭去看那女子的傷勢，如有所思地說：“自腰間穿透而過，看形狀也不知是甚麼，我倒也從未見過。”

鼻息尚在，傷口也止著血，固然癒合得比設想中慢了些，但傷口病癒本就因人而異，也算不得甚麼。

老者的袖子悄悄拂動，裡間的油燈火晃了晃，小男孩俄然間睡意襲來，倒在床上。

“山根的娘，昨夜不清楚被甚麼人傷了，腰被人戳了個洞穴。”

“不能如何。”計青岩低頭看著他，“隻能記得本身欠了他們。”

不知不覺地天氣微明，村內裡出來走動的人多起來，村頭的那塊溫馨了半個時候的石頭動了動，同路過的村民道：“剛纔在落河中間看到個小男孩，彷彿想要渡河去上清宮，找人救媽媽。”

冷不丁的，角落裡緩慢地跑出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氣喘籲籲地劈麵而來，白叟冇有躲，男孩也跑得急刹不住，硬生生地撞在白叟身上。

“那也不關你的事。”

出了上清地帶，一行人超出山脈向西北而去，白日趕路，夜裡投宿。這處所多數是深山老林，找不到堆棧和農家，少不得在林間露宿。

房間裡儘是難聞的藥味，懷心趴在床上不省人事，山根也不知去了那裡。關靈道低頭看著床上的女子，微啟她的雙唇，口中仍舊含著一片紅色葉子，與昨夜並無非常。

“師父。”熾熱不退，頭被燒得暈暈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