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感覺天氣已經明朗，床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彷彿是宋顧追也復甦了，正溫馨地站起來穿衣。

“不錯。” 宋顧追在他身邊平躺下來，抬頭望著岑家客房裡高古的刻花大梁。他們出門這麼久也該歸去了，世道這麼亂，在上清宮裡待著畢竟是安穩些，可惜計青岩存亡未卜，關靈道的事又查不出甚麼，叫民氣內裡不結壯。

岑墨行或許還會耍花腔，但是宋顧追都已經到了這步地步，還能比這更慘麼？何況他感覺岑墨行此次不敢亂來，說不清是為甚麼，總感覺岑墨行對本技藝上那東西有些畏敬和煩躁。

莫仲賢抱著膝把頭埋起來。

他不逃，隻能申明一件事。莫仲賢手上的東西，他是真的想要。莫仲賢不曉獲得底這東西有甚麼用處，為甚麼他甘心冒被殺的風險也要留下來？

誰放出去的？如何就這麼等閒地進入岑家, 把他放走了？

“大宮主來信, 三日以內就會到岑家接我們，當時你在上清宮衣食無憂，起碼能安溫馨靜地過平生。”

牆角那黑影好久也冇出聲，忽得他的臉轉過來，含混其辭地說了幾個字。

夏季裡日子短，歸去時已經是入了夜，莫仲賢麵朝著床內裡睡下了，聽到門開的聲音，他半坐起來：“宋大哥？”

“煉魂塔是魂器，道修的靈氣修不好，唯有效魂氣才氣讓它規複原樣。攻入紫檀宮時這塔已經毀了，三宮主讓我把碎片留在身邊，今後有機遇查煉魂的本相。隻是想不到我忽視了，未曾預感到你會做這等事。”

“去那裡？”

早晨就能拿到解藥了，他睡不著。

甚麼？莫仲賢隻感覺肉痛難耐，吃緊地拉著宋顧追的衣袖：“宋大哥，宋大哥，你彆如許，彆把我扔在這裡。我此生冇有彆的盼頭和念想，宋大哥，你諒解我一次，此後我再也不敢——”

“我說，你想體例讓宋大哥把解藥吃了，身材內裡的毒去得乾清乾淨，不然你休想曉得我把那東西藏在那裡。”

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覺，淩晨最冷的時候才窩在被窩裡含混了半晌，未幾時他恍忽著聽到門前和窗邊傳來輕微的響聲，半支著身材坐起來：“宋大哥。”

莫仲賢靠在他的胸前。

莫仲賢的眼眶一酸，下認識地咬著唇，不承認，也不否定。

怪，很怪。

岑家少關押人, 岑墨行又從小在這裡長大，岑家人不忍對他過分殘暴, 是以並冇有虐待他，隻等著岑訴秋的示下。但是岑訴秋一向放著冇發甚麼話, 岑墨行平時不吵不鬨，也用不著送飯, 久而久之很多人都把他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