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留步！”

等看清周瑛華的麵龐，她俄然愣住。

嫣紅雲霞，漫天燦爛，雲間迸射出一道道溫和光束，在碧藍天空中放開一幅宏偉壯觀的明麗畫卷。

鮮明恰是衛文帝生前最為寵嬖的孟貴妃。

從薛家毀滅，到衛澤即位，眨眼不過三年工夫，衛文帝已經魂歸地府，而孟貴妃還是美豔不成方物。

馮堯愣了半晌，臉上寫滿訝異：“這小丫頭公然不好對於，連孟貴妃都不是她的敵手。”

崔泠的目光從華服少女身上倉促滑過，眼神四下裡逡巡，冇有看到孟貴妃的身影，“派人出來看看，孟氏不是善罷甘休之人，找到她，彆把事情鬨大了。”

“喏。”

曹平眸子一轉，湊到周瑛華身邊：“娘娘，方纔那名宮女，就是曾經找主子探聽皇上愛好的蘇宛衣，她是宮中的五品女官，掌太妃娘孃的衣物寢具，是孟家送進宮伏侍太妃娘孃的。”

周瑛華微微一笑，眯起眼睛，直視著宮牆之上初升的朝陽。

大紅織錦地毯，硃色錦緞為地，明黃鑲刺，蜿蜒迴旋，如姿勢健旺的蟠龍普通，從正殿門口，一向通向遠處巍峨雄渾的奉天殿。

曹平爬起家，捱到周瑛華跟前，佝僂著腰，極儘奉承：“皇上說早上霧氣重，石板路輕滑，怕娘娘走得不平穩，命人一起鋪設地毯，從含章殿到奉天殿，全都鋪上了，娘娘儘管放心走。”

小寺人一臉委曲，抱著腦袋倉促爬開。

“不，不！不要過來！”孟貴妃心頭驀地騰起一陣悚然，嚇得大喊大呼，冒死往宮人身後躲藏：“殺你的不是本宮！是孟巧曼！是孟相！”

小寺人麵色一僵，疏忽馮堯，持續道：“貴妃娘娘方纔從偏門出來，還命人封閉內堂，三令五申不準主子們疇昔打攪。”

若能大仇得報，她便竭儘儘力，助他高居九霄至上，傲視天下，俯視眾生，還他一個潔淨順服的朝堂。

人荒馬亂，腳步紛遝，嗬叱聲和甲冑兵器碰撞的聲音異化在一處。

陰沉暖和的初夏氣候，俄然拂過一陣森冷陰風，像是誰的巴掌，狠狠刮在孟貴妃的臉上，打得她眼冒金星，昏頭轉向。

崔泠長身玉立，站在硃紅門檻外，垂眸肅立，一言不發。

幾道身影從紅毯之上遙遙走來，宮人們神采恭敬，鴉雀無聲。

沉寂中，隻聽到裙角曳地、環佩叮噹之聲。

“娘娘！”

“如何，先帝的棺木還未下葬，本宮連含章殿都進不得了？”

含章殿四周槅扇大開，周瑛華在稱心和快意的攙扶下步出正殿，不知不覺間，天已大亮，乍一下從沉暗室內踱出，迎著殿堂外雪亮日光，麵前一片迷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