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和陸白緊跟在他身後,兩人也換了裝束,穿的是宮裡內侍的青黃色衣袍。
周瑛華悄悄彆過甚,稱心手執梳齒,正在給她的髮絲抹上一層濃香的刨花水,等下好梳髮髻:“奉告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出公主,還是老誠懇實本分點。”
管家打量戍衛幾眼,看清對方穿的是緋色衣袍,衣服前襟繡的是猛虎,曉得這是賣力保護禁宮的天子近衛,不是賣力緝拿要飯的大理寺兵卒,頓時鬆了口氣,臉上立即轉悲為喜,現出一道榮光:“官爺稍等,老奴這就去通報公主殿下!”
“不必,倒杯熱茶來就好。”
周雙君似有所悟,怔愣半天,竟然冇有持續瘋鬨,攙著老嬤嬤的手回房去了。
馬車上冇有任何徽記,看去平平無奇,但隨行的戍衛們都是天子近衛,車上之人的身份多麼高貴,可想而知。路上的行人不敢鼓譟,站在遠處遙遙打量,低聲會商馬車裡坐著的是哪位朱紫。
就像客歲周雙君曾經警告過她的那樣。
一個時候後,馬車在宮門前停下,另換了轎輦來接。
周瑛華柳眉微蹙,“你疇昔看看,讓她消停些,這裡可不是南吳。”
稱心捂著腫起來的額頭,暈頭轉向,在房裡傻乎乎轉了大半天,俄然一鼓掌掌,哈哈大笑:“公主,宮裡來人了,太子要接您進宮去!”
周瑛華想了想,取下覆在臉上的麵紗。先前一向躲著馮堯和馮府的下人,是怕有人認出她和宿世肖似,橫生風波。現在衛澤已經登上帝位,百官命婦遲早會向她行拜禮,不消再遮諱飾掩了。
出門前,快意為周瑛華戴好麵紗,罩上一件白地薑黃綢麵細絹披風,繫好綢帶。
她記得那天是個陰天,院子裡的皴皮棗樹雜英繽紛,她戴著一頂素淨的宮花紗帽,和丫頭在樹下打棗子玩。國公府俄然來了個穿綠袍的內監,劉皇後召她和母親進宮。
喝完茶,內心略覺好受了些。她冇接著睡,怕一閉眼,又會看到薛家幾百口伏法的血腥場景,靠著床欄呆坐,直到天明。
周瑛華久久無言,她一向盼著衛澤一步登天的這一天,可真看到衛澤成了西寧國的帝王,她俄然感覺一陣恍忽:這時候,她該如何稱呼衛澤呢?
衛澤朝周瑛華伸脫手,輕聲道:“公主。”
“去含章殿。”
行李早就提早清算好,趁周瑛華打扮的時候,阮伯生把要跟從進宮的人選挑好了。
稱心率先跳上馬車,看清等在轎輦前的人,不成置信地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