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揉揉臉,推推在一旁嚼甘蔗的陸白:“誒,老譚這是如何了?說話陰陽怪氣的?”
說著,眼神在曹平的腿間晃來晃去。
“甚麼話?”
稱心臉上笑得親和,眼神卻很機靈,四週一溜七八個宮侍,看似慌亂,實在亂中有序,始終將馬車圍在中間,不準任何人走近一步。
在南吳,唯有王公貴族能夠豢養寶馬。
按她的預算,馮堯必定會在路上脫手,南吳國邊疆多山丘密林,匪賊橫行,又正處在三邦交界地帶,在那邊動手撤除她最合適。可現在為甚麼俄然要改走水路?
曹平冇好氣道:“滾!”
譚和川神采一變,嘲笑了一聲,“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憑甚麼我們要怕她?”
譚和川斜著眼睛,把曹平重新到腳,從腳到頭打量了幾個來回:“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誰的東西都敢偷的嗎?現在也曉得怕了?”
但凡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衛澤和太薇公主扳談以後,走路的腳步都輕巧了很多,東風對勁馬蹄疾,大略就是他那副情狀了。
曹平瞪大眼睛,瞳孔閃閃發亮:“那好啊,我巴不得爺把我送給太薇公主呢!傳聞太薇公主既風雅又寬和,帶的陪嫁少說也有幾萬兩銀子。”他頓了一下,嚥了口口水,讚歎道,“幾萬兩啊!”
譚和川滿臉嫌惡,指尖在雕欄上抓出幾條淡淡的抓痕,“隻要太薇公主喜好,爺甚麼都捨得讓出去,長此以往,隻怕連我們也能隨隨便便送出去!”
冇想到太薇公主並冇有活力,衛澤也冇有惱羞成怒。兩人不但冇有產生爭論,看著彷彿還比疇前更密切了一些。
陸白嗤啦一聲,扯開一條甘蔗皮,“冇甚麼,他就是瞧著爺凡事隻聽公主的,內心不痛快。”
“如何?”
周瑛華擺了擺手:“既如此,讓駙馬親身過來,我劈麵聽他說就是了。”
快意和稱心都是土生土長的南吳國人,乍離故鄉,兩人都有些傷感。這幾天,她們忙裡忙外,清算了很多零瑣細碎的土產,預備帶到西寧國去,今後也好有個念想。
稱心放下承擔,珍而重之地接過匣子,拿錦布一層一層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遞向周瑛華。
南吳大多數老百姓出行,多是乘驢車、牛車、騾車。寶馬不易得,朝廷對馬匹采辦節製極嚴,買賣馬匹的賦稅極高,買賣讓渡的文書又極其煩瑣,連那些家財萬貫的販子都少有使喚車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