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華每天去壽安宮給傅皇後存候,返來的路上吹了冷風,有些發熱,這幾天一向病著,已經吃了兩天藥。
白胖男人咧開嘴角笑了笑,讓開半步,身後竄出幾個頭束布巾的保護。這些保護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行動都非常利落,想必都是練家子。
男人著一身縹色袍衫,長身玉立,風骨凜然。
沾了黑泥的雪球在湯汁裡熔化,好好一碗火腿煨豆腐,頃刻變得黑乎乎一片,哪能入口?
馮堯摸摸腦袋,憨憨一笑:“我就是開個打趣罷了,她如果然能夠未卜先知,南吳國天子早把她封做國師供起來了,如何會隨隨便便把她指給一個家奴?”
快意用鉗子夾出燒了一角的鞋墊,前去應門。
還待說甚麼,房外有人朗聲道:“太薇公主,皇後宣您去壽安宮說話。”
他笑得渾厚,衛澤卻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悄悄把燭台捏得更緊。
快意趕緊去堵她的嘴巴:“公主才睡下,你冒莽撞失做甚麼?”
質子府禁衛森嚴,誰會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串門?
又負氣似的描了一張,每一撇每一捺都用足力量,手腕崩得筆挺,像是要把兼毫筆刻進桌子裡。
是夜,已近亥時,衛澤房中仍然紅燭高照。
縹衣男人沉吟半晌,周慧帝隻曉得西寧國的小皇子另有其人,不曉得那人就是衛澤。現在這賜婚的聖旨已經昭告天下,不容懺悔,如果冒然提出悔婚,彷彿有些不當,可讓小皇子娶一個南吳公主,又不在他的打算以內。
兩人抬高聲音說話間,周瑛華已經抬起視線:“如何了?”
衛澤擱下筆,擎著燭台,走到門邊,拉開門栓。
他伏在桌案前,用心致誌地臨摹字帖,閒逛的燭火在他身上籠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袁盼兒排眾而出,諷笑一聲:“瑛華mm公然奪目,隨便一挑,就挑中一個西寧太子。你現在身份高貴,天然瞧不起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人。”
周瑛華懶得同這些人對付,直接表示快意送客:“我身上不好,冇心機待客,眾位姐姐mm們請回吧。”
有人捂著嘴巴偷笑,袁盼兒臉上赤紅,轉頭橫了偷笑的人一眼。
縹衣男人不語,淡淡地瞥瘦子一眼。
“瑛華mm,我們來看你了!”
男人擺了擺手,保護們立即四散擺佈,看似隨便,實在剛好守住院子裡的統統門窗。
她抱病的時候,無人過問,隻要兩個宮女等待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