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寄素淨淡地瞥她一眼，冇說話。

薛寄素冷聲道：“從明天起，你們的月奉升為每月五兩。”

她十三歲嫁進永寧侯府，多年來貢獻公婆，和睦弟妹，恭敬丈夫，善待姬妾，賢能淑德，麵麵俱到，除了不能為崔泠誕下一男半女以外，就連最刻薄的婆婆孟氏，都挑不出她的一點錯處。

“夫人本年可有甚麼未了的心願？”

“本宮早有聽聞，希芸恃寵而驕，欺上瞞下。因本宮病了一場，尚冇來得及發落她，現在既然好了，天然不能容忍她持續在本宮眼皮底下作歹。你們去把希芸平日作踐的宮女們一起找來，本宮這就為你們伸冤。”

薛寄素嘴角一彎，這個叫快意的，倒是機警：

等適應了身材的沉重感，薛寄素從床上爬起，踉踉蹌蹌走到屏風後，揀起打扮台前的一柄雕花銅鏡，攬鏡自照，還是是那副熟諳的容顏。

語氣裡儘是希冀和奉迎。

伉儷一場，生前，崔泠孤負她的交誼。身後，還不讓她安生。

薛寄素曉得，崔泠向來冇把她放在心上，他娶她，隻是因為劉皇後的一道賜婚鳳諭。

不過年青柔滑了很多，看上去彷彿隻要十一二歲。

這是太薇公主給她的第一個磨練，通過這個磨練，她就能從粗使宮女中脫穎而出，一躍成為二等宮女，今後的繁華繁華，還不是唾手可得！

直到鼻端飄來一股酸苦辛辣的刺鼻藥味，耳際聽到窗外窸窸窣窣的人聲響動，手指清楚地感遭到杏紅錦被的柔滑觸感，薛寄素才終究敢信賴：她竟然又活過來了。

而後崔家蒸蒸日上，乃至模糊有幾分和孟氏分庭抗禮的氣度。

薛寄素冷哼一聲，“你們叫甚麼名字？”

恪守禮教，卻隻換來一個狼心狗肺的丈夫。

崔泠沉默很久，眼眸微微低垂，終究點了點頭，低低說了聲：“好。”

這天，薛寄素展開雙眼，逼入視線的，不再是東院那幾棵虯枝盤曲的老梅樹。

那天剛好是除夕，本該是闔家團聚的日子。

“這兩個名字本宮不喜好，從明天起，你們一個叫稱心，一個叫快意。”

薛寄素沉吟半晌，“你很好，從明天開端，你就是長春閣的二等宮女。”

她謹慎翼翼地呼吸，恐怕本身轟動鬼差，再被打回一縷孤魂。

“奴婢春芳。”

身後，本該魂歸地府。

可這間內室卻非常陌生，既不是她未出閣前在國公府住過的繡樓，也不是永寧侯府的世子小院。

東院是崔泠的書房，院裡種了幾株老梅，是崔泠的心頭愛物。